一位在美国加州留学的学生回国向我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天她在操场上朗读,看见一个美国小孩在父亲指导帮助下练习投篮,小家伙身手敏捷。她被吸引了过去,站到了他们近旁,小孩子投篮精准,每投进一个,她就拍拍手掌,高呼一声:“进了!好棒!”小家伙似乎受到了这一声声高呼鼓舞,投得更欢腾了。
可是站在旁边的孩子父亲却不乐意了,委婉地打断了正拍掌叫好的她,说:“别因为他投进而‘叫棒’,要赞美的是他投球这件事情——他能投了再投、试了再试,值得赞美,不能只赞美他成功的部分。”
这位美国孩子父亲的话让她感触很深。她说,在国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表扬方式,在学校里每次考试,学校都会根据分数的高低排名,排在前面的受到表扬,排在后面的自己都觉得灰头土脸;参加各种比赛也是如此,得奖,总会受到老师、家长的表扬;失利,老师、家长不咸不淡安慰几句,语调里却充满着无奈和失望。现在回想这些,才发现这些表扬曾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所有的努力学习都是为了得到大人们的赞美,而恰恰忽略了学习过程的快乐和初衷。
关于表扬,以前还读过表达相同观点的文章:一位中国朋友去美国同事家做客,看到她家的金发碧眼的5岁小女孩,顿生爱怜之心,轻轻地抚摸着小孩的头发,脱口而出:你长得多么漂亮,真是可爱极了。这在国内是句非常稀松平常的嘴边话,可就是这句话却给她惹来了麻烦。等到小女孩兴高采烈跑出房间,那位美国同事脸色变得严肃,郑重地对她说:“你伤害了我的女儿,你要向她道歉!”那位国人满腹疑惑,不解地望着她的朋友。
那位美国母亲娓娓而谈,道出个中缘由:孩子的漂亮不应当受到夸奖,漂亮取决于父母的遗传基因,与她个人基本上没有关系,但孩子还小,不会分辨,别人的夸奖就会让她认为这是她的本领,而且她一旦认为天生的漂亮是值得骄傲的资本,就会看不起长相平平甚至丑陋的孩子,这就给孩子造成了误区。而孩子刚才的微笑和礼貌是可以夸的,因为这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她说,让她震撼的不是最终诚恳地向孩子道歉,而是美国家长对孩子教育的方式。相对于美国父母,我们的表扬显得太过轻率随意,表扬孩子是一项技术活,家长老师的表扬应当传递一种正能量,即表扬孩子为实现目标而付出的努力,而不仅仅是努力的结果,更不是那些无须努力就能获得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