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她变得没有如此嗜睡了,虽然仍是下午三点半去吃饭,但她开始在此之前花上半小时梳妆打扮一番了,这是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的。
她仍旧在男人的面馆里吃着青菜面,有时添一个卤蛋,有时加一块排骨,当然,这次并不是老板特意加给她的,而是她自己另添的。不忙的时候她也愿意同男人聊上几句,聊着聊着面便吃光了。刚开始那几天她就坐着,待到把面汤喝了个底朝天才走,再后来,她便再添二两锅贴之类的小吃,一边吃一边同男人说些什么,两人慢慢便熟络起来了。
“我呀,有个女儿,同你差不多大。”男人放下手上的青菜,对她说。
她再次瞧了一眼男人,确实,他老的甚至可以当她的父亲了。
“那您女儿呐?”她问道。
“去了外地读书去了,怎样也不愿意回来。”男人长舒一口气。
“为什么?”
“是因为她妈吧。”男人显得有些疲惫。
后来她从男人口中得知男人的老婆以前同他一起经营面馆,开了许多年了,之后老婆生了病,是癌症,女人的病情远比想象的严重,没一个月便去世了。女儿正值高考,男人自作主张,背着她将她的母亲安葬了。后来,男人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店。等女儿回来时,母亲已经不在了,女儿自然是恨死了这个男人,她连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结果没等高考成绩下来,女儿国便背了行李去了外地的姑姑家,原本与父亲约定过的大学也一气之下没有去,最终只是读了一所较差的学校。
说到这,男人不免难过地掉眼泪,他说女儿不能懂她的良苦用心,是呀,换做我,也定是一样要恨他的。她印象之中的男人都是坚强勇猛的,可唯独这样一位父亲却“软弱”的叫她说不出话。
“我看到你就会想起我的女儿,我很想她,你明白吗?”男人似乎不愿意提及此事。
“我哪里能明白其中的父女之情”,她这样想,可是不愿说出来再去伤害男人。只是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男朋友。
“你和婷婷的脸蛋实在是有些像,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可是我太久没有见到她了。”男人口中的婷婷便是她的女儿。
那晚,她难以入睡,脑海里回荡着男人同她说的话,“你和婷婷的脸蛋实在有些相像”,“看上去都是那样瘦瘦的”“笑起来都有一个对酒窝”男人还会指给她看。她端坐在镜子前,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最近气色看起来好些了”,这也是男人说的。可是她知道那是这些日子里上了些妆,一旦卸下这层面具,难免又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她哭笑不得,看吧,狗屁爱情和前男友把她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这时,她想起自己的爸爸,自己常年人在外地,又和“离家出走”的婷婷有什么区别呐?
她拿给手机打过去,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乐响起,随着一声电流声,电话接通了。
“喂”,那人半睡半醒。
“爸”,她轻声唤了一句。
“怎么了?这么晚的。”
“没事,就想听听老爸说话。”她没有告诉爸爸自己丢了男友辞去工作的事。
“怎么了?”
“没事,真的,就是想你了。”她第一次这样同爸爸说。
挂了电话,几分钟后,她便昏昏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的心情有了微妙的变化,甚至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她会因为男人感冒而伤心难过,她会因为男人傻傻地笑而开心半天,她也会因为男人坐在身后择菜而略显尴尬。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毕竟这男人的岁数是能当她的爸爸了,她不愿意再想,匆忙吃过晚饭便回家睡去了。
他老的能够当我的爸爸了,女孩不断在心里想着,她吃着面,显然有些魂不守舍,刚刚还夹在筷子上的卤蛋“滋溜”一下便滑落到地上,女孩弯腰去捡,和男人冷不丁打了个照面,两人的手差一些便碰到一起,眼神却实实在在地相遇了。
女孩接下来的举动连自己也吃了一惊,她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男人吓得赶紧缩回去,脚边的菜篮子也踢翻了。女孩面红耳赤,跑出面馆。
女孩本是想温柔一些的。可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为何要这样做,最后,她只记得男人的大手的触感,坑坑洼洼的而且相当粗糙。
那又是一个嗜睡的夜,女孩儿清楚地梦见了,她的前男友与她在一起缠绵,屋子里黑黢黢的,突然间,男人踢了门闯进来,前男友也忽的消失了,房间里仅剩下男人和裸着身体的她。男人缓缓走过来,离得越近他的脸变得越模糊。最后女孩儿只记得他的一双大手的触感,坑坑洼洼的而且相当粗糙。
她慢慢睁开眼睛,是场梦而已。毕竟,他老的可以当她的爸爸了。
第二天,她路过男人的面馆,看着男人在细心地择菜,她现在那里看了男人一小会,最后走进了另一家餐馆。
晚上,则是最煎熬的,最近对于如此嗜睡的她来说,辗转难眠。她闭上眼,关了灯,想起前男友说过的情话,她将上衣连同内衣慢慢脱去,用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身体,比起一年前,确实丰满了不少。
“你这个勾人的小狐狸精。”这是她的前男友对她说的,大多是想同她亲热时才说,当然,有时也莫名其妙地说她性感诱人。直到现在,她便更不能明白了,那男孩儿为何离自己而去,明明自己是个诱人的“小狐狸精”,不是吗?
她的呼吸开始加速,带有一点呻吟的味道,不得不说,她现在当真是个诱人的小狐狸精。忽的,她的脑海里涌出昨晚的梦,出现的先是前男友,接着是那个男人。无形的罪恶感仿佛一下子爬满她的身体,她突然停下来,才发现床单已经湿漉漉一片了。
简宝玉日更打卡第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