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夜长,正是培养懒散,深度睡眠的好时节。这时就该忘却一切琐事,痛快爽活的把头埋在枕头里,好好睡上一觉。倘若再来一场不大不小的冷雨,伴着细细的雨声睡去,那可谓人生一大幸事。
正文
夜晚,灯火初明。刚想解衣睡觉,就接到电话:肥科生日,速来参局!
在寒冷的冬夜里喝一两杯小酒,自然是美妙的,如果再来上一份辣炒田螺,定当销魂。
我想对于食物这一块也许是分性别的,男生总是喜欢味重,油腻的东西,女生则喜欢糕点,甜食偏多一点。而这趟局里面女生占了一大半,或许是因为要保持形象和身材的原因,餐桌上全是清淡的热菜,汤水居多,毫无一点油腥味。
现在,如果我要在吃饭的时候叫一份辣炒田螺,还真有点不自然。如果是我自己请客的话还自在一点,而今天只是过来凑局的,发言权也少了。
“你要吃什么,自己点,别讲理。”肥科把菜单递过来,让我点菜。我显得有些迟疑,一来是因为真想吃辣炒田螺,二来望着桌上满满的位置,腾不出位置来放辣炒田螺所以有些纠结。
“点好没,大家都等着呢。”肥科再三催促着,似乎我不点出个菜,是没法交差的。于是硬着头皮点了一份辣炒田螺,然后抬头望了望左右的人,也没有人有排斥的表情,心中有些暗喜。不过这份喜也没有坚持多久,很快便从厨房那边传来“噩耗”,田螺今天卖完了。
爱吃田螺,几乎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
一年四季母亲总会在生鲜市场上买很多新鲜的田螺,拿回家就开始放水泡,次日晌午就拿出刷洗干净,剁去螺蒂。然后把豆豉、蒜头、紫苏叶一起捣成茸,用旺火在锅里一起爆香,最后再倒入旺火烧过的田螺一起翻炒,起锅上菜。再配上爸爸炒的时令蔬菜回锅,然后一家人就开始一边吸螺一边聊天的美味生活。
吃得最凶的是爸爸,吃的速度也是很快,随着一颗颗田螺下去,他面前那满满一杯酒也逐渐见底。
妈妈的手艺一直很好,早前她也试着跟着姨她们合开了一家小的餐馆。店面不大,是在一条老街里,店里面仅仅只有五张小圆桌,当人多时就在门前多准备几张小桌就够。没想到那时大家都挺喜欢妈妈做的辣炒田螺,基本上座无虚席。特别是傍晚时分,三四十平米的房间里挤满了人,连店外的小桌上也热闹非凡。
还记得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见父母,我先将她带到妈妈那间小餐馆里,再等着妈妈一起回家。到店才黄昏时刻,而店里面就已经没有空位。于是我俩就随便在外面找了张小桌子坐了下来,向妈妈要了一盘辣炒田螺。刚开始以为她会不习惯田螺这种油腻味重的菜,没想到她到现在都还惦记着那一盘香辣油润的辣炒田螺。
端上来的田螺,颜色红润,香辣可口。轻轻的在田螺的椎尾开口处吸一口,然后再对着壳口猛吸几下,田螺肉和着麻辣的酱料一起滑进嘴里,唇齿生香,过嘴难忘。刚开始她无论怎么用力吸仍是无法奏效,而口和手上又沾满田螺的汤汁,仿佛给嘴唇涂上了一层油亮的光泽,难免惹我发笑。后来她慢慢找到技巧,吃得比我还快。
再后来妈妈开的餐馆,生意越来越好,可是刚好就赶上老房拆迁时代。妈妈的那家店面也没能逃脱,而我们也只好搬离了这座城市。
搬家的那些日子,妈妈的情绪总有些低落。这时我和爸爸就鼓励着妈妈,让她在这座城市开一家一模一样的餐馆,可妈妈总是低沉的回答说地方换了,不知道这座城市喜不喜欢我做的口味。
虽然妈妈已经没有了刚开餐馆的激情,但是对做菜这一爱好一直没有停过。只要一有空,她总少不了带些田螺回来泡着,炒出来田螺还是那么香,我和爸爸怎么吃都不会腻。
“来我们一起祝肥科生日快乐吧。”大家都举起酒杯,站了起来,眼神全向肥科这边聚拢过来。
“谢谢,谢谢!”肥科端着一杯满满的啤酒,一咕噜全喝了下去“大家坐,坐,咱们接着吃。”
跨越半个城市而凑的局,却从期待变成失望,望着眼前全是清淡的汤菜,更怀念那份没吃够的、喷香的辣炒田螺,还有记忆中那条热闹的老街,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