枊氏的三个千金一天天长大着,大姑娘喜芝和二姑娘昙花初中毕业没能考上高中就都不读了,她们更喜欢和村里那些姑娘们小伙子们一起在田间地头给家里的老黄牛割草吃,不去割草的时候大姑娘小媳妇们就喜欢三五成群的凑在哪家的屋里比赛着绣花,她们给小孩子们绣衣服上的花,绣枕头套上的花,绣门帘子上面的花,绣小孩子的鞋面花,还绣鞋垫子,要是哪个大姑娘手上的鞋垫子明显不是女人的而是40码以上男人家的鞋垫子的话,那她就成了众人打趣的对象了,大家会抢着她的鞋垫子然后逼着问她是给谁绣的,无非大家就是想让她说出是给订了婚的对象,或者是还没有明着订婚但有好感的男孩绣的,这样一群大姑娘小媳妇们就在欢声笑语和互相追逐打闹中开心得一天又一天。
话说有钱人家的姑娘娇养着,在农村有劳力的人家的姑娘也是娇养着的,她们只是帮着家里干一些轻松点的活,脏活和累活都是男人干的,而枊氏家里的男人就是一个很能干的劳力,家里的脏活和累活都是他去干,比如梨地呀,掏大粪呀,拉车子之类的活都是他去干,他才不舍得让自己的女儿们去干这种活呢?
割小麦是中原地区人家的大事,在小麦成熟的时候那几天一定要赶紧收割回场里,否则长过头了那是要麦穗掉落地上的,那样损失就大了,一大清早喜芝就拿上昨晚父亲磨得锋利的镰刀和妹妹昙花一起跟在父亲身后出门了,到了麦地里,喜芝说和昙花一人排一段割,但昙花不同意,要强的昙花说要和姐姐比赛,让爸爸去到前面排了一段,而两姐妹并排割着,虽然是并排,但她们两个却分得非常清楚中间线,虽然两个人中间是没有界线的,而那中间的界线却在两姐妹的心中。
你别看喜芝向来是位称重文静的姑娘,但劳作起来的时候却是手脚麻利,做事有方法有主张的姑娘,都割了有近一个小时了两个人还是不分胜负来,谁也不曾多割出半尺来,两个人望着远处的父亲的身影,抬起手用绑在胳膊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又干了起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父亲拿了水壶到两个姑娘身边,给她们两个一人倒了一杯水让她们休息一会再干,这个时候喜芝明显比妹妹昙花要多割出几拢麦子来,喜芝接过父亲递过来的水站着用嘴吹了吹热气,少作休息,而昙花并没有停下来接父亲倒的热开水,她看着姐姐那比自己多割的几拢麦子心里甚是不服气,着急着紧割了几镰刀赶上了姐姐的步伐后才扔下手中的镰刀,然后走到父亲跟前接过水,姐姐喜芝看着妹妹脸上抹上了一道黑印,赶紧用胳膊上的毛巾帮着昙花擦了一下。
两姐妹手上端着开水和父亲一起坐在麦捆上休息喝水。父子三人一边喝水,一边望着自家的麦田心里乐开了花,又是一年大丰收。
昙花说话了“伯等麦子卖掉了,你可要给我买一件我早就看好的花的确良布,我要做一件衬衣,那可是今年最流行的花色的”(注:中原地区有些地方喊爸爸叫伯)
“中中中,今年这麦子长得可好了,等卖了麦给你们三姐妹一人扯一件衬衣的布料,都有份的,我不偏心你们任何一个闺女的”父亲看着两个已经长大的姑娘笑呵呵的说着,眼看着两个大姑娘二姑娘已经长大了,还能呆在自己身边几年呢?都已经有媒人上门提过亲了,只是枊氏两口子不舍得自己家的姑娘这么早就订亲,所以跟媒人说再等等,不着急。
“伯我除了要那种花色的衬衣布料,我还要扯一条裤子的布料,我要做条新裤子穿”二姑娘昙花比大姑娘喜芝还要喜欢打扮自己,她可是早就上街看好了布料了。
“中,买,给你们两个大的一人买一身布料,这下满意了吧”父亲看着两个漂亮的姑娘总是开心得嘴都合不拢的,所以姑娘一般提出买什么他都是回答中中中,买买买,因为他也有这个经济实力的,家里三个姑娘现在就只有三姑娘玫瑰在上学花点钱了,平时家里也没有什么大的开销,一家五口人分了15亩地,一年收入还是不少的,满足三个闺女提出的要求都是小事情的。
喜芝见昙花开口要东西的时候她就不说话了,她知道向来父亲是一碗水端平的,有昙花的东西从来是不少会了自己的那一份的,何苦自己再去说一遍呢!
喜芝很聪明,是那种内秀的聪明,她从来不多话,但该说的时候她还是要说话的,昙花就不同了,昙花个性张扬,要强,生怕自己会吃亏,所以从来都是哪怕两姐妹商量好的事情,也都是由她去向伯妈去讲,喜芝是乐得个少说话也不会吃亏的好姑娘形象。
三妹虽然还在读书,但每一次给两个姐姐买衣服也从来没有少过三闺女的份,上学也不能穿得丑了,枊氏两口子可是极爱好的两个人,一家人出门在外在穿衣服方面可是从来不能让外人小瞧了去。
别人家姑娘有的她们家的闺女都得有,别人家闺女没有的,只要是自己的闺女想要的都得买了,绝不对让自己家的闺女受了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