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独立人格

无穷无尽的记忆碎片如秋日里的银杏叶般凌乱纷飞,林墨又一次感到自己的意识不受大脑控制,她歇斯底里地摁住头慢慢蹲下。不远处的那个女人静悄悄地倒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脑海中的回音越来越响,头痛得山崩地裂,隐隐约约间,林墨似乎听见那个声音在哭泣,隐忍而克制。但是,另一个人似乎再也不能忍受了,所以韩烨向那‘隐形人’怒吼道:

“你给我滚回去!”他说。

于是哭泣声戛然而止。林墨不知道韩烨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距离他们冷战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是因为几个月前,林墨去动物园看小熊猫,不知为什么,小浣熊突然毫无防备地冒出来,强制占领了林墨的全部意识(它平时都是乖乖地待在林墨脑海深处,享受着她和韩烨的保护)。那时,林墨仿佛变了一个人,像是春天里发情的动物,向小熊猫发出兽类的吼叫,并尝试着爬越铁栏,周围的游客都被林墨的疯狂举动吓跑了。等到林墨恢复正常时,她既羞愧又恼怒,无奈红着脸向动物园工作人员承认自己对动物尤其是熊类有特殊癖好。不过,她最终把这一切归咎于小浣熊。

“你必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畜生!”她说。

但是,韩烨却不同意,他坚持让小浣熊留下来。至于为什么,他说:“缺少小浣熊,你的大脑意识会失去平衡,如同棋牌室的三缺一,或是天平缺了个重要的砝码。”

“去你的三缺一。要是你坚定你的想法,那你也滚吧。”

于是,韩烨当真就没了声音,缺少韩烨和小浣熊,林墨每天的社交生活煎熬得度日如年。那么多年来,她一直依赖韩烨为她解决许多问题。现在,林墨亲自赶走了他,不禁有些后悔。然而,他们俩都是倔强的人,谁也不会迈出第一步道歉。那就当是韩烨想要以这种方式得到我的原谅吧,她这样想。于是,她和韩烨重归于好,并再次感受到小浣熊的存在。

“叫你领个人,怎么这么慢!以后还想不想干了?”一个男人气哄哄地踹开门吼道。邱奇见倒在地上的女人,一怔,随后抬头与林墨的眼神撞个正着。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给我跪下,向我的母星表达你的忏悔!”林墨下意识地瞪着他道。说完这话她便后悔了,又是那个陌生的意识如幽灵般占据自己的大脑,韩烨那家伙难道没沭到他?面对着邱奇指挥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大脑放空,“对不起,刚才那句话不是我说的,地上的人也不是我打的,但愿她还活着。”

“你以为我的眼睛和监控都是瞎的吗?你别给我装人格分裂,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就知道赫尔曼带来的人跟他一样不安好心。你跟我回审判室!”

“你别再出来了,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林墨在心里对那个陌生的意识说,随后低着头跨过倒在地上的人,跟着邱奇走出实验室。

“那时因为你不明白我的苦衷。”那个声音说,“我原本是一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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