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千千万万遍。
——哈桑
童年不像阿米尔一样的童年,有个叫哈桑的兔唇少年,从未拒绝我做任何事情。只是我不会羡慕,我终究认为,阿米尔和哈桑所放的风筝,象征了他们之间关系的脆弱,在往日生活消逝之际,两人亦渐远,不舍的,不忍的,忏悔的,该来的始终来。
或许阿米尔没有错,他只是个敏感、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切的谎言和真相,猝不及防地到来,只能到最后走向那条“再次成为好人的路”。但是始终认为被真相伤害总比谎言安慰好,不过在那时种族关系紧张的阿富汗,与哈扎拉人哈桑靠近的阿米尔,不论是被阿塞夫骂成“阿富汗的败类”的之前还是之后,依旧没有勇气来低头,在其他朋友面前接近哈桑,也不会承认他是自己的朋友,毕竟他只是家里仆人的孩子。
除了体现出种族之间的摩擦,贴近人性的故事,背叛与救赎也依旧发生在阿米尔的身上,我无法想象哈桑被迫跟随阿里离开时的难受,逼近寥寥几笔,没有眼泪,没有哀叹,却有阿米尔父亲的哀求和恐惧,一开始没有知道真相的我,也是认为阿米尔父亲是个好主人。只是啊,谁知道那个在战争前离开的仆人,是他的亲生儿子呢,谁知道那个被自己亲手逼走的,帮自己赢得风筝大赛的兔唇少年,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呢,谁知道最终真相涌进任何一处无法拒绝的空气时,是那样的痛心和悔恨呢?只能在次次回想那时无知的背叛后,寻找一条救赎的道路。
《追风筝的人》前言中:谨以此书献给哈里斯和法拉,他们是我的眼睛之光,献给所有阿富汗的孩子。以我现在的处境,或许永远也体会不到那时的阿富汗孩子,拥有的只是残酷的自由,或者没有人管,只是也没有人关爱,那是无比自在,在战火中,面临未知的逃与亡。终究只是作为看客,以自己所拥有的,去怜悯他们没有的,以自己所享受的,去怜惜他们失去的。
阿米尔是自由的,哈桑是自由的,阿米尔的父亲是自由的,他们可以跟随内心去做任何事,哪怕是使用小小的心计,逼迫心甘情愿爱自己的兄弟无奈离开;哪怕是面对一个时刻从内心中,不自觉提防自己的,所谓的主人,亦安心落定,千千万万遍,追随那个不属于自己的风筝;哪怕是为了名誉和尊严,自在地说谎,又自在地在离去之后,真相才暴露于空气之中。只是他们的自由都是残酷的,逼迫了那个忠诚的兄弟离去,却在很久之后的真相大白,受尽自责,求尽救赎;千千万万遍地为他做过很多无微不至的事,哪怕是受尽屈辱,也没有因为害怕放下自己的弹弓;自在地说谎那位父亲,看着没有实名的儿子追随着那位老仆人,稍稍痛心,也只能发泄在得到社会地位的儿子身上,公平与不公,在真相背后,不攻自破。
或许自由很美好,就像在空中的风筝,只是断了线的风筝,也只能是残酷的自由,无处安放,最终的停留,只能伤痕累累,想着曾经的背叛,想着该做的救赎。那么,只能希望每一位,拥有不残酷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