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珞初潮来临时间是在14岁比妹妹小荷晚来了整整一年。
那一年,初潮是在大年初一来的。大年三十的时候,零珞还高高兴兴的做着她那个没有生理烦恼少女,暗自庆幸比妹妹舒坦,便捷多了。
大年初一,零珞的父亲懒洋洋地躺在长凳上晒太阳,百无聊赖地状态。不愿意去十分钟路程的亲戚家打麻将,怕烧钱。眼瞅着两个孩子都上了初中,家里又到了钱支不开的年头,话说零珞的母亲被生木撞击到当地县医院住院已经过去了9个年头了。这些年可过得真快啊,那些苦啊、心酸啊都淹没在时间这条长河里头了。
初一下学期,父亲就没有使用拖拉机去拉矿了。家里的拖拉机退役那年的无数个夜里零珞父亲久久不能入睡。隔壁村里的解家大叔已经开了5年的小车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挣了一笔在农村不可多得的钱,解家大婶便跟随解大叔去他的小型班车里跟班,收费。一家人慢慢地在县城有了稳定地落脚处。眼瞅着解家的这些变化,零珞爸也萌生了要购置一辆客运汽车的想法。解大叔每几天就会从成都到零珞老家县城再到村里来回往返一次,路途中会路过零珞家,零珞父亲不会错过与解大叔攀谈的机会,由于两家又是隔着5分多钟路程的领居,两个父亲从小在一条峡谷间长大,零珞父亲许多想法和疑问在两人的交谈中的到一些解答。
零落刚进初中的那一年,他父亲郑重地给她缝补了家里的棉絮作为床垫用,一针一线尽显爱心。这是零珞读小学以来从未体验过的待遇,她百感交集,内心立志要做出什么,隐约的答案是把书读透,就会好,既然是去学校读书。
那一年她父亲有一半时间是在失眠,夜里下了大雨,窗外刷啦啦地大雨滂沱、河水猛涨他不敢入睡,神经彻夜紧绷。许多个夜里,许多想法窜入他的内心,整个人躺在家里暖和柔软的床上,内心像是有一万头,牛啊,羊啊,还有隔壁邻居大吵大闹地声响在内心狂奔。自从零珞妈受伤后的第4个年头距离家里15米外的小水沟涨水、泥石流汹涌,翻腾着顺势而下后,他在那年以后的每一个雨季不敢入睡。
没有雨的日子里,零珞父亲就想着解家的路子,未尝不是一种生存办法。日子,已经太难,条条生活的路,所有的可能性已经被家里接踵而至的天灾人祸堵死,堵得水泄不通,人的胸腔总有被万剑穿透的肆掠感。每一次,这一家子出门从老至小都有一副坠入地面的面庞,可怜兮兮的两个女孩,出门嘴上总得学会讨巧,眼神中充满了无限地彷徨,这种情态是从零珞父亲那里苦难中变化而来的。
初二那年,过年。正值初一,天上太阳暖烘烘地,晒得她的脸蛋儿红红地。下体澎湃涌动的液体,从体内刷刷流到卫生巾,仿佛一条生命的河流不停流啊流,看着门前大河零珞若有所思。零珞父亲已经开了半年有余的轿车了,他从山村融入到城镇,一切事物地复杂性在眼里涌现。初一这天,零珞羞羞答答地躲着父亲,总觉得她生理地不便会被父亲这个家里唯一的男性看穿。从此以后,她在这种日子来临的时候,都会动作缓慢、笨拙,遇见异性脸庞总是充斥满了温热、滚烫地红晕。这像极了她的母亲。
初一,早晨。按照民间规矩是不能大声说话地,要小声说话,说吉祥地话,不能话多。她一揭开被子,粉内裤红了一大片,顿时心惊肉跳,拉妹妹过来看。妹妹不慌不忙把事件做了简单沉着地说明,镇定地去了衣柜里取了卫生巾,在厕所里教会零珞使用。这一刻零珞觉得妹妹小荷是多么温暖的墙,可以依靠。事后,小荷把事件给母亲做了简单地汇报,母亲说你去帮她一下就行了。初一中午,零珞说量太大,她母亲说:恶心,不要说了,脏都脏(太脏了,不要说)。零珞呆呆地离开正在看电视的母亲,独自斜依在大门的门槛上,晒太阳,她在想着什么,却又不敢深入去想,这一想就得无边无际,没有着落,千万个委屈幻化作滚烫的热泪,一浪高过一浪从内心底,澎湃,浩荡地千军万马似乎地翻腾而来,声势浩大。
总之,一切像伸出触须在四周的藤蔓,心痒痒、心慌慌、忐忐忑忑。那是,她小小地人生当中最强烈、最直接感受到来自她那残疾心灵般母亲第一次最恶意地嫌弃与厌恶的冰山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