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之所以重要,莫过于实用又受得起检验。可惜我没有经验,我能说的就是在那些时间,我是怎样渡过,又是怎样念念不忘的回忆。
2014年,是我和好友履行高中誓言,要实现单车进藏的愿望。2013年年底,是我第一次打工。我去了我常去的一家自助餐厅应聘,12个小时的时间,一天只赚70块钱。我算着天数,23天,加上过一个没有假的年,我能赚到1800块钱,加上自己的小存款,购买了基本的进藏工具—一辆山地车。之所以远了贵的,是因为自己不会修车,加上连续要骑行一个月,所以不敢丝毫贪图便宜。
从我穿工作服的第一天,就呆在冷库里切水果,削梨,削苹果,扒柚子,旋转抽菠萝,南方的冬季阴冷潮湿,在冷库的日子过了几个小时就冰透了我的心。我以为我为了一个梦,会竭尽全力,可没想过过了不到半天,就开始泄气,坚持到晚上9点,客人没走,大堂经理也要求我们留下来。
餐饮业不同其他行业,客人就是上帝,经理这样教育我。窗外的街道已经人影稀疏,我还要骑近一个小时,穿过一片很远才有一个路灯的小树林,背后的寒意迭起,可理智告诉我,我却不可以甩袖子说:“老子不干了。”就走。
如果我走,我眼前的那辆山地车就会化为泡影。如果我走,可能注定我连小小的梦也再也无法实现了。
开始的一个星期,只有难熬两个字可以形容。餐厅的规则,客人的脾气,都要容忍。我切着梨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地想象是扎在某个讨厌的客人或者为难我的老板娘身上一样,拥有同样的快感。我学着去发呆,每10分钟去想一件事情,6件事情想完,一个小时就悄然过去。或者回忆从书里看到的某个句子,分析它的措辞,想象写书人当时的心情,当时的意境。傻笑,也许切水果的游戏,也是在水果间偶然的创意。
每天晚上骑车的时候,只剩下路灯和自己。我会回忆一天里自己说过的话,听过的抱怨,或感动收到的启发。大厅里有个阿姨,姓傅,教我怎么一次性收拾桌椅,又怎样削水果不伤着自己。她给我看她儿子的照片,说虽然自己已经40好几,但是还是渴望有个女儿可以待在身边。也许是我自小和母亲的相处方式影响了我对每个似母亲年龄的女性,她们中的大部分也会如母亲待我般温暖,这也导致了我在每个傅阿姨休班的时间都感到餐厅里毫无生气。
老板娘是我开始最讨厌的对象。本地人的伶牙俐齿本就让人觉得被看不起,加上她从来不让我们玩手机,我更加觉得她压榨的太严厉。我勤勤恳恳地在水果间工作,她在离我一扇门处笑盈盈地数着钱,说“欢迎下次光临。”
对老板娘的态度的转变,应该是从她把我从水果间调到前台说起,傅阿姨来告诉我时,说老板娘觉得我勤快,嘴还不赖,就让我替了前台的女孩。
我从站前台以后再也不敢做小动作,老板娘就在我对面的收银台站着。我接待每一位客人时,她的眼睛都会盯着我的一言一行,片刻都没有放弃。后来,只要天下雨,客人少时,她就会走到我身旁,告诉我一些营销的技巧,她说,对于接待客人,也是同样。
过了第二周,我已经对餐厅完全没了陌生的感觉。我也会毫不害怕的盯着老板娘的言行,我才发现,餐厅里忙碌时,她会帮忙换冷库的水果,会帮大堂经理查看餐饭是否到位,甚至她也会在下班之前,自己去扫地。我接不过来客人,她也过来帮我照应。
我原以为老板娘是个吝啬的小气鬼,大年三十,遣走我们零时工,只给老员工发新年红包。后来,经常偷偷在前台桌子上放几张白纸写字,写着写着就觉得是可以原谅的。餐厅本就是为了盈利,市区中心90万的房租,也不会因为照顾我们这些暂时的群体就凭空消失。
200多个平米的空间,养活了一帮人,一帮人中的大部分人觉得不满意。可生活能如何,还是要继续。那些欺负你的,不管是人,是事,都有存在的理由。你能做的,抱怨没用,负气也没用,唯一就是记住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了最终要完成的事,咬牙坚持。当然,能够苦中作乐,也是你的一个本事。
经验,我没有经验,不管我做了什么,做过什么,我都相信努力和坚持。世上哪有那么多捷径可走,你看到的别人的轻而易举,也只是因为别人早已努力了千万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