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管在视网膜上灼出青紫残影，林夕将香槟杯抵在唇边，舌尖卷走杯沿的盐粒。猩红裙摆扫过百家乐赌桌，钻石耳环随着步伐轻晃，内侧的微型镜头正对VIP包厢虚掩的门缝。
"三点钟方向，穿灰西装的胖子。"耳蜗里的纳米通讯器传来指令，"他手里的雪茄盒有夹层。"
林夕托着酒盘款步走近，高跟鞋踩在波斯地毯上悄无声息。胖子正用古巴雪茄指点荷官发牌，金牙在烟雾中若隐若现："老子押庄！"
"先生需要龙舌兰吗？"她俯身倒酒，胸前的鸢尾胸针擦过对方手背。口红相机精准捕捉到雪茄盒内侧的金属光泽——是微型硬盘的棱角。
胖子突然抓住她手腕："新来的？"汗湿的掌心摩挲着她腕间，"怎么称呼？"
"安琪。"林夕露出训练过千百次的羞怯笑容，指甲轻轻划过他手背，"需要特殊服务吗？"耳环随着偏头的动作轻晃，将包厢内交易的对话声收入拾音器。
监控室里，靳砚的指尖在操作台上敲出《卡农》的节奏。二十三个屏幕同时播放着赌场画面，他的目光却始终锁定23号摄像头——镜头里的红裙女人正将雪茄盒塞进胖子裤袋。
"把23号画面放大。"他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倒映出女人耳垂的钻石光芒，"查她的员工档案。"
助理迅速调出资料："安琪，25岁，上个月从澳门美高梅跳槽......"
"假得离谱。"靳砚戴上眼镜，嘴角勾起冷笑，"澳门调酒师可不会在倒酒时观察逃生通道。"他按下通话键，"黑桃A去试试她的成色。"
赌场突然响起欢呼声。轮盘赌桌爆出大奖，人群如潮水般涌来。林夕趁机退到立柱后，指尖轻触耳环三下，将刚获取的音频加密传输。后颈突然贴上冰冷的金属管，烟草味钻入鼻腔。
"小姐，借个火？"穿花衬衫的男人用枪口顶住她腰窝，另一只手捏着未点燃的雪茄。
林夕举起镀金打火机，火焰在颤抖的指尖跳跃："您......您请。"
男人就着她的手点烟，突然抓住她手腕："这茧子可不像调酒师的手。"拇指重重碾过虎口的枪茧，"倒像是拿过格洛克17的。"
冷汗浸透后背，林夕的余光瞥见三个黑影封住去路。她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打转："之前在渔船打工，拉网磨的......"
"是吗？"男人猛地扯开她衣领，锁骨下的荆棘纹身暴露在冷光中，"这图案我见过，三年前东海码头......"
话音未落，林夕的高跟鞋狠狠踩在他脚背。肘击后撤的瞬间，男人手中的雪茄突然炸开蓝色电弧，她本能地侧身翻滚，电流擦着耳际掠过，在立柱上烧出焦痕。
枪声惊散人群。林夕撞开应急门冲进走廊，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她扯下耳环攥在掌心，钻石边缘弹出锋利的刀片。拐角处闪出两个打手，她旋身划开第一人的咽喉，抬腿踢飞另一人的手枪。
"抓住她！"追兵逼近。林夕撞开保洁间的门，将耳环按进通风口缝隙。纳米导线瞬间接入赌场安保系统，所有防火卷帘同时落下。
黑暗笼罩走廊的瞬间，她被人拽进檀香味的怀抱。靳砚的佛珠擦过她脖颈："第二次了，林小姐。"
监控室里，23号画面雪花纷飞。靳砚看着怀中女人苍白的脸，指尖抚过她耳垂的伤口："军用GN-3型窃听器，上周才列装东海特勤组。"他摘下那枚带血的耳环，"你们处长没教你怎么藏装备？"
林夕的瞳孔微微收缩。赌场突然恢复供电，防火卷帘缓缓升起。靳砚将她抵在墙上，染血的手帕轻轻擦拭她脸颊："告诉陈处长，想要港口的交易记录——"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得拿真东西来换。"
警笛声由远及近。靳砚松开手，将那枚耳环塞进她掌心："礼物收好，我们还会再见。"
林夕望着他消失在安全通道的背影，耳蜗里突然响起加密频段的电流声。她将耳环贴近耳边，听到靳砚低沉的轻笑："顺便说一句，你穿红裙比军装好看。"
赌场外暴雨如注。林夕钻进接应的黑色轿车，扯下假发露出齐耳短发："任务失败，身份暴露。"
后座阴影中的男人点燃雪茄："不，他故意放你走的。"火光映亮半张脸，正是监控录像中与靳砚交易的灰西装胖子，"毕竟只有活着的鱼饵，才能钓出更大的鱼。"
林夕握紧那枚耳环，钻石边缘的鲜血渗入掌纹。后视镜里，赌场顶层的落地窗前，靳砚正举着红酒杯向她致意。暴雨在玻璃上蜿蜒成血色的溪流，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凶险的博弈即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