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一个黑点由远及近,缓慢的变大,变得愈来愈清晰了,那是一个身披蓑衣的壮汉,雪花在他的斗笠上落了薄薄的一层,蓑衣上流下融化了的雪水又冻成了冰,在下面形成一支支冰锥。他背上斜背着一个包袱,缠裹得紧紧实实,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把刀。他不慌不忙的走在这无边无际的雪原里,就像一块黑色的玄铁,冰冷而又坚硬。
前面拐弯的斜坡上,两边低矮的土崖上有几堆鸡蛋大的雪块落了下来,他眉头一皱,还是缓缓地走了过去。
“站住,啊啊啊” 随着一阵响动,两边土崖上跃下五六个汉子。有两个被雪堆中的枯树枝绊了一下,咕噜噜的从坡上滚了过来,眼看着要撞到那蓑衣壮汉了,那为首的一人使手中二股钢叉柄之一拦,一挑,两人就一跃而起,赶紧狼狈的拍打着身上的雪沫。为首那人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过脸来对那蓑衣汉子喝到:“兀那汉子,有什么金银财宝赶紧拿出来,再慢些小心我手里这钢叉。”
“在下关中马四,蒙道上朋友抬爱喊一声四爷,敢问几位哥哥仙府何处?” 四爷略一抱手。其实他早看出这几人也就是一股流民,个个面带菜色,就为首这个手里拿了钢叉,别人都是拖着一根齐眉棍,不是丐帮就是饿极了的流民,但他此次出来是要办一件极为隐秘的事,加入一个神秘的组织: 镇魂社。此次镇魂令召集天下英雄,没见面之前大家都互不相识,虽说各自英名在外神交已久,但江湖儿女难免脾气急躁,报上名号,只是怕万一伤到自家兄弟。
“别扯这些没用的,赶紧拿出钱财,否则让你特么四爷变死爷。”那首领身后早有一猥琐汉子跃跃欲试,出言骂了起来。
哎,什么世道?饥民都开始拦路抢劫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四爷轻叹一声。“我这里有些银两,几位哥哥拿去打酒喝吧。刚听你说话中气不足,貌似有疾在肺,赶紧去找个大夫瞧瞧。”手腕一抖,一锭银子轻轻向首领那汉子飞去。汉子忙伸手接了,还未答话,后面那猥琐汉子看见银子早就按耐不住,提起棍子直朝四爷头上擂来“十两银子?你是打发叫花子么?”一边嘴里骂到。
“鼠辈敢尔?”四爷往左一侧身,棍子堪堪贴身而下,砸在地上的雪堆里,留下一个深坑。他瞬间就怒了,好不识趣,给你们银子是看你们可怜,竟然以怨报德。更不答话,左手轻格一下,右手一招仙人指路,啪,拳头结结实实打在了那人面门上,鼻骨咔嚓一声断掉了,那汉子闷哼一声仰头就倒。
“四爷,手下留情。”那首领赶紧大喊起来 ,扑通一下跪倒在雪地里,后面那几个一看,赶紧都齐刷刷跪下了。 “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谢四爷赏银。我们也是生活所迫啊,房贷好几个月都还不上了,老婆又生了二胎在家,特么的公司也不给产假就直接开除了,劳动法有个毛用。我上月在流水线上被机轮撞到了,老板给了点钱让回家静养,养个毛啊,那点钱还不够吃几个茶鸡蛋的。说是等保险公司赔偿,到现在一毛钱都没给赔。眼看着到年底了,我兄弟阿甘的公司又倒了,老板欠了半年的工资跑的影儿都没了。”他指了一下身边站的一个汉子,就是刚才从坡上滚下来那位。
“还有物语兄弟 ”他指了一下地上躺着被四爷打到那位“这货酒瘾实在犯的熬不住,竟然去他们公司偷了一口袋文件去卖废纸,被抓住吊着打了一顿,还说窃书不算偷,读书人的事情,能叫做偷么。我们这都是为生活所迫啊,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来劫道抢粮,没想一来就遇着你,给了银子。物语这货也是癫了,实在对不住啊。”
四爷轻轻摇了摇头,过去一把搀起那首领“别说了大兄弟,我懂,我也还有车贷没还完呢,开店的利润连房租都包不住。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敢问兄弟高姓大名啊,哥哥有一场造化送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在下妖僧,以前行走江湖路过此地,见一姑娘貌美如花,随娶了她在此落地生根。哥哥说的造化是何等美差?”
“原来是妖僧啊,失敬失敬”
“好说好说”
“是这样: 江湖上以前有个使快刀骑烈马的妹子 青衣,她现在竖起大旗招兵吃粮,名号曰镇魂社,咱兄弟一起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称分金银如何?”
“哈哈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