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闹钟准时响起,我却还笼罩在朦胧的困意中,梦中光怪陆离的世界被打碎--被闹钟硬生生拽回了现实。从被窝探出一只手将闹钟关掉,清晨的冷气又冻的我迅速把手又放回了被窝,刚刚没睁开多久的眼皮又开始打架,思维又开始混沌,然后又在将要睡着前被下一个闹铃吵醒…
好烦,不想早起,好想放弃啊。我利落的关掉全部闹铃,迷糊的头脑全然不顾昨晚定下这些闹铃时我破釜沉舟的气势。
“ 那就这样吧,睡吧,何苦为难自己呢,课文不背就不背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背”困意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借着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便心安理得的又沉浸梦中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并不在我熟悉亲切舒适的床上。我站在街上,穿着长衫的人神色匆忙,快步从我身边走过——他好像看不见我
天空中下着雨,我本就穿着睡衣,此刻衣服早已湿透,湿答答的挂在身上,根本抵御不了寒冷,可粗慰心的是即使如此难堪好歹没人能看见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天空中雨还在下,冷得彻骨。我哆哆嗦嗦的走在雨中,旁边拉着黄包车的车夫和我一样凄惨,但他的步履未停,擦肩而过时我仿佛还听到黄包车内有人吐露着不堪的话语催促着车夫叫他快些。我回头目送这他的身影逐渐的远去,直到被这大雨吞噬,再也看不到踪迹。
我继续往前走,在雨中步履蹒跚,雨水在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踩在冰冷的雨水中却已经麻木——我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顶着凌乱的头发,可怜的缩在角落,可雨没有轻饶她,将她淋得彻底。这场雨也许会让她生病,没人管她,也许没几天就再也没有她的踪迹…可我也没办法,她是看不见我的。
这一路上我看到扛着麻袋的瘦弱老头体力不支摔倒在雨中;看到兵匪强抢民女,老父亲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向他们磕头,血水与雨水混为一体;看到有人拿了两袋小米,从一个妇女手中换走了一个孩子然后在雨中活生生的用水银灌死;看到被包办婚姻的年轻姑娘,冒着大雨等一个再不会回来的丈夫……
我觉着我走了好久,雨顺着头发一股一股的流下,想要带走我仅剩不多的热量。我走不动了,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我放弃了,我跪在原地,任由雨冲刷着我,这条路并不平整,一些碎石咯的我膝盖生疼,可我再没力气站起来了。雨砸在地上的声音密密麻麻,此时停下,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我眼前也早已朦胧一片,四面八方都是避之不及的雨点,冷,是极度的冷。我的意识快要被这暴雨淹没…
朦胧中我仿佛看见有人拿着伞朝我走来,在这雨中撑起了一片天地。他脚上带着镣铐,但他走在雨中是那样的稳;他衣上沾满血迹,但他仍旧笑的明媚灿烂。
他走到我面前,用伞笼罩着我,雨水再淋不到我分毫,那伞看起来并不结实,但硬生生的将雨与我隔绝开来。我抬头对上那双平静的眼睛,他注视着我许久然后向我露出了一个欣慰且灿烂的笑容,他向我伸出来一只手“革命者只有站着死,绝不下跪。”我拉住他的手顺着力道直起了身子。“你不应该在这的”他看着我说到。我没回话,只是看着他,可他的脸庞十分模糊,我看不清他是什么模样。“该起来了,去享受幸福吧”他将手中的伞递给了我,然后义无反顾转身的朝雨中走去……
“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去享受前人披荆斩棘的幸福吧”
逐渐转醒,看了一眼时间,不过仅仅贪睡了十分钟而已。但是这次,起身,不再犹豫。
翻开课本,手指拂过那黑色加粗的楷体“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