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你生命里提前离场的人

在这个信息无限发达的时代里,联系一个人很容易,失去一个人,夜同样容易。

你的生命里一定也出现过这样的人,当年你们是相谈甚欢的好朋友,有过共同的期许和价值,有过对未来的美好畅想。可是有一天,当你们依依惜别后,他们再也没有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也许他们只是旧时光里你的一个好朋友,或许你在新环境里笑意满怀时,还会时常忘记他的存在。可是有一天,当你看到某本书、某句话、某个字眼时,你突然回想起他们,想起和他们曾经也有过许多难忘的时光。你翻看手机,发现通讯录里他早已更换了号码;你打开QQ,发现他的头像早已灰暗;你在对话框和留言板留言,却发现这些信息最终都石沉大海。

你突然很是失落,或许还会惊慌失措。还在这个信息无限发达的时代里,联系一个人很容易,可失去一个人竟也是这样容易。

1

张同学是我同班同学里唯一的男性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了。我们的生日只差两天,上学时也是无话不谈。我们都是老师眼中的的好学生,考试时时常我第一,他第二。他对我特别信任,学生系统的密码我至今记得,以至于每次成绩出来,我想对自己的课程成绩有个初步概念时,都会偷偷登陆下他的系统,以期参考,当然,这件事他至今应该都不知道。我们对古典文学都充满热爱,谈起文学都会激动不已。我们都深爱《红楼梦》,爱到他读了七遍红楼,我读到《葬花吟》总会泪流满面。我们都充满理想情怀,对世事不公愤世嫉俗。

但比起我不看原著、不搞创作,纯做学术的小聪明,他是真正将文学践行的人。生于中国的文化之乡,他的身上也有一种天生的文人气质。腹有诗书气自华,形容于他毫不为过,我记得他诗写得极好,古文也甚佳,偶尔写过诗文,也会送予我品鉴,可惜他不知道我是个“半瓶水”,尚不足以与他诗文切磋。有时考试周我们会一起复习,有时晚上下课,路上碰到了也会一起切磋下学问。我记得毕业的前一天,我们在教学楼下相遇,寒暄了几句之后,还畅谈了最近的读书心得。大概从不觉得这就是再见,以至于离别都没有觉得是离别,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出口。

研究生的生活很是充实美好,好到我一度忘了大学的这些好友,当我回过头来看他们时,发现我早已找不到他们了。我知道他第二年考研,去了福州,我知道他的QQ、微博,可是如同周同学一样,张同学也再未出现过。他偶尔会发一条状态,可是任凭我们在留言下怎么召唤,他也始终不露脸。

2

周同学是我的大学同窗,也是对朋友一向挑剔的我认定的为数不多的好朋友。我们上课时常坐在一起,复习功课时也常常互相分享。我会时常去她的寝室光顾一二,听她讲讲最新的见闻趣事。考研时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好战友,一起苦命地背默十八大报告的英文,一起对念政治课的讲义,一起研磨怎么把文学史的习题答得更有深度。除了学习,我们也会一起在古玩市场,满大街游逛,去选择我们最喜欢的寿山石,雕刻一方印章;也会一起分享好听的音乐、好看的动漫、好玩的事情。一起考研的日子很苦,压力大时,我们一大群人互相加油鼓气;默写被罚款时,我们一起自嘲打趣。我们期待着这一大群人都能考上各自心怡的学校,开启我们的新生活。

可是,大四那年,我考上了心怡的学校,她却落榜了。毕业前我们很开心的吃着散伙饭,照着散伙照,那时我对分离没有概念,总觉得即使将来离开,也会偶尔在一起唠唠嗑。

可是,毕业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再也没有她的一丝一毫的信息。

第一年,我总会去给她留言,询问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

第二年,我偶尔还是回去留言,问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身边有没有一个照顾她的人?

第三年,我打开她的对话框,望着那再也没有亮起的头像,摇了摇头,还是关掉了。

是的,于你而言,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消失了。你会很怀念当年在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你会很关切他现在的生活。当他毫无音讯地消失于你的世界中,你突然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巨大的恐慌。

这个世界很大,有那么多我们没有看过的风景、见过的人;这个世界很小,小到世界只是“我”情感的投射而已,事实上,终其一生,我们眼中的世界,不过只是每一个个体“我”眼中的世界而已。所以,悲痛时,我们会觉得甜豆塌了。可是天哪里会塌呢,不过是你心中的天不再挺拔而已。

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空间,那是我们自己的世界。每天,不同的人走进我们的世界,被我们看见,在我们的生命里留下他的足迹。对于我们自己而言,那是“他”意义的产生。可是有一天,当“他”离开了我们的视野,走出了我们的世界,我们无从得知他的消息,我们看不见“他”的存在,他竟那样消失了,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是的,也许在这个真实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他依旧过得从容自在,可是,那都和你没有关系了。没有了真实生活的交集,也没有了情感分享的交集,没有了消息往来的交集,“他”在你的生命里变成了一片空白,“他”,真的消失了。

我会想不通为什么?也许他们想开启一种新的生活,可是他们越是消失地如此彻底,我越是会忍不住去怀念他们。不知旧生活对他们造成了何种的伤害?不知新生活下的他们过得好不好?不知消失在我世界的这些故友,是不是现在和我一样,也在怀念着当年的时光。

这个世界太大,大到我找不到你们;这个世界太小,小到你们离开我的视线,我就失去了你们。生命就像一趟列车,你们注定是单行线上的过客。祝愿你们在你们的世界,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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