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有人敲门。
白洛延本来睡意就浅,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过来。
不是白染,她会用钥匙开门。
从猫眼看出去,竟然是陆栈!
上半身穿着件松垮的白色背心,下半身穿着条红色裤衩,光着脚丫子,左脚踩右脚,手里还抱着个枕头……
“哟,桟哥,你这是……遭家暴,被赶出家门了?”白洛延开门。
二人住同一栋楼,陆栈家二楼,白洛延家三楼。
小时候见过后,高中开学前一周白洛延才搬过来。俩人小时候有仇,陆栈记仇,外加上白洛延基本没怎么长变,所以陆栈在楼梯口一眼就认出了白洛延——那个夺走自己初吻的小男人!!!
陆栈不客气地进去,咳嗽一声,正经道:“在你家睡一晚。”
“嗨,得亏了我没老爹,白染这个妈呢,基本上是个摆设,否则就我这性子,早就被打死了,回阎罗殿重新投胎了。”扔给陆栈一双有变形金刚图案的拖鞋,白洛延笑眯眯道。
接过拖鞋,陆栈扫视四周,确实家里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客厅里空空荡荡,几乎一无所有,只有门口有几双平时穿的,邋里邋遢的鞋和一堆不知道洗没洗的袜子 。
闻了一下手里的拖鞋,陆栈眉毛眼睛挤作一团,“靠,白洛延你过的是个什么日子?这鞋,你多久没洗过了,都臭了!”
“嫌弃你别穿啊!”白洛延嘴角一抽,指了指浴室和客房,“浴沙客房,自便。我说,就你这个臭脾气,得了便宜还卖乖,难怪你爸打你,全小区都听得见,老陆家出了个败类。”
陆栈走进连床都没有的客卧,又快步走到白洛延面前,喊道:“白洛延,你就让我睡地上啊!就算我是老陆家的败类,好歹也是你们老白家的客人吧!”
白洛延领着他走进自己卧室,陆栈可以与垃圾场相“媲美”的地方——木质上下铺,上面堆满了衣物,不知洗没洗,总之也散发出一股招惹蚊子和正在发酵的异味。书籍满地都是,电脑也堆在其中,简直无处下脚。
好在除了白洛延自己用汗液制造的生化武器外,没有什么外卖零食垃圾 不至于生了甲烷,点火爆炸。
陆栈白眼快翻上天,“你在搬来之前也是过的这种日子?”
“啊,其实,在这之前我在福利院住过一段时间,大概六年吧,那六年我过得可好了,三餐都有人供,哪像现在。后来长大了,院长就通知白染把我领走了。至于初中三年,我都是这么过的。怎么了,桟哥你想当个从天而降的圣父,来挽救我死去的灵魂吗?”白洛延表现得还有点激动,“那要不你先帮我整理整理?”
陆栈走到床前,拖了床被子,走到客卧躺下。
白洛延跟着追上来,躺在陆栈旁边。
十月的天,不凉也不热。
陆栈一脚把白洛延踢开,“你干嘛跟我过来,睡你的狗窝不是很好吗?”
白洛延厚着脸皮爬过去,“其实我也觉得太乱了,我简直不是人呐!你说是个人都不会住在垃圾堆里,你说是吧?我明天放学就收拾!”
陆栈翻身,背对着白洛延,“你再去抗床被子过来,不然晚上会感冒!”
“好咧,桟哥!”
白洛延过来,两人便有了盖的被子,虽然有股奇怪的味道,但比感冒了好。
“对了,桟哥。”白洛延支起身子趴在陆栈上方,“看在我收留你的份上,你明天得帮我收拾。你先别拒绝,你看你挨打被赶出家门的频率,你是需要我这里作为你的避风港湾的。”
陆栈闷闷沉沉“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