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华日军于1937年占领上海之后,于1938年6月开始,投入9个师团、3个旅团、2个重炮旅团、2个战车联队、500架飞机、120艘舰艇,共约25万人,沿长江两岸,兵分三路,向武汉逼进,意图对武汉形成包围之势。中方调动130个师、飞机200余架及少量舰艇,约100余万人,布防于长江两岸,展开武汉保卫战。
1938年日军占领上海南京后,空军屡次对武汉三镇进行狂轰滥炸。势单力薄的中国空军第三、四、五大队不畏强敌,在战机数量、性能、训练、保障等均与敌相差悬殊的条件下,勇敢地加入了武汉保卫战。
2.18空战
1938年2月18号,天气晴朗,刚吃过午饭,空袭警报便凄厉长鸣。离武汉最近的汉口机场的第四大队第23中队11架老式伊152战斗机,在曾创造击落敌机8架的优异战绩的王牌飞行员李桂丹大队长的指挥下,率先起飞,准备迎敌。此时日军由轰炸机和九六式护航战斗机组成的飞行编队共38架飞机已经飞临武汉上空,日军26架96式舰载战斗机突然从4000米高度俯冲下来对23中队实施偷袭。日军判断李桂丹座机是指挥者,因此首先集中兵力对其攻击。第23中队的11架飞机顿时陷入巨大劣势。(由于受云层低的影响,我方人肉雷达网预警能力较差,加上地面指挥问题,使我方贻误了抢占先机提前伏击的机会。又因受机场规模限制,也在汉口机场的第21中队董明德队长的10架伊16战斗机,必须等23中队全部起飞完毕以后才能升空,需要等待10到15分钟时间,未能与23中队同时迎敌。位于孝感机场的吕基淳第22中队8架伊152战斗机紧急起飞后,赶到武汉地区就更需要时间了。)李桂丹临危不惧,奋勇冲杀,先后击毁两架敌机,当他咬住另一架日军轰炸机果断扣动机枪扳机的时,围攻过来的日机也向他开了火。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帽沿流出。
先后升空的中国空军30余架飞机与敌人在滠口及戴家山一带上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双方你冲我突,你追我赶,互相缠斗,各逞奇术,互不相让,一时枪炮隆隆,火光闪闪,不时有飞机被击中,在空中爆开火花,拖着浓浓的黑烟坠向地面。
往常敌机来时都躲到地下室去的武汉市民,这次都爬上屋顶观战,为中国空军喝彩助威。
据参加此次战斗的飞行员吴鼎臣回忆,他的战机刚升到3千米高空的时候,敌机已经飞临武汉上空并占据有利高度,居高临下俯冲下来,实施攻击。他一个转弯,佯装躲避,诱敌追赶。敌机果然紧随其后转弯追击。他紧接着来了一个最小半径的急转弯,转到敌机后面,咬住了敌机尾巴。等到敌机发现上当拼命想逃窜的时候,他果断的抠响了机枪扳机,一串怒射,将其击毁。这时,他发现我军一架战机正被敌机在后面偷袭,立刻追到敌机后面进行袭击。这时飞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的左机翼被别的飞机撞掉了。机头向下,机身向着猛烈旋转。他只好从飞机里跳了出来,手握保险伞的拉环,头朝下脚朝上向下俯冲。满天的飞机就在他的四周,穿梭飞旋,火舌频闪,战得昏天黑地。他在离地面大约600米的高度是拉开了保险伞,平安地降落到地面。
这次恶战历时15分钟,中国空军共击落敌机12架,取得显著战果。武汉市民对此欢欣鼓舞,欣喜若狂。但是中国空军自己也损失飞机7架,大队长李桂丹、分队长吕基淳、飞行员巴清正、王怡等都英勇牺牲,令人军民非常痛惜。
日军在这次空战中吃了大亏,有两个多月不敢侵入武汉上空,同时精心准备密谋进行报复。
4.29空战
4月20日,中国空军驻孝感机场的一架飞机在试飞中发现有一架敌机通过,立即俯冲下去,将敌机击落。在检查敌机残骸时,发现这是一架双座侦察机。从着装上看,侦查员是一位高级空军军官,并在他的日记本上发现了一个重要情报:敌人准备在4月29日----日本天皇的生日也叫””““天长节",以疯狂轰炸武汉,表示对天皇的祝寿。总指挥部得此情报后立即更改作战计划,将准备去攻击广东海外三灶岛的日军空军基地的中苏两个大队的战斗机调到武汉集中准备迎战。
4月29日午后2点,日本海军第2联合航空队的28架96式战斗机和18架96式陆攻轰炸机组成的混合机群,向武汉三镇杀过来,准备轰炸汉口机场和汉阳兵工厂。
这天天气情况比较良好,日军飞机刚刚出动就被人肉雷达网发现。中苏空军64架飞机立即起飞迎战。其中,中国空军第3大队、第4大队、第5大队共出动19架伊152战斗机,苏联航空志愿队出动45架战斗机,在数量上占据优势。并吸取了218空战的经验教训,制定了中国空军在低空诱敌,苏联航空志愿队在高空俯冲夹击的战术方案。
中午2:45,日机抵达武汉上空。中国19架伊152战斗机立即与日机在4千米高空展开激烈的搏杀。
武汉三镇的市民,再一次忘记了自己身处战火之中,爬上屋顶、站在阳台,甚至站在广场,欢欣鼓舞的为我空军的胜利欢呼和鼓掌。每当敌机被击落坠毁,他们便发出响彻云霄助威喝彩。每当我方飞机被击落时,他们便陷入哀婉的沉寂和痛惜。
素以拼命三郎著称,曾击落过3架、击伤过4架日机,年仅21岁的第4大队第23中队的陈怀民少尉率先冲入日军机群中,仅仅5分钟内就击落一架日机。4架96式战斗机见陈怀民冲入编队,立即集中火力对他进行攻击。混战中,陈怀民的座机接连中弹,机身起火,开始下坠。
在地面观战的武汉市民挥舞着手,着急地大喊:“好样的。撤出来!快退!”
“跳伞,快跳伞!”
陈怀民没有跳伞,他铁青着脸,紧握操纵杆,一个180度向上翻转,拉起机头,扭转机身,向敌机猛撞过去,与敌人同归于尽,坠落于长江。百万武汉市民目睹了这个英勇的场面,被深深震撼了。
就在中日两军战斗机搏杀期间,日轰炸机开始对武汉进行轰炸。这时几十架苏联志愿军战斗机突然从高空杀下来,日军轰炸机编队顿时被击毁一大片。日军96式战斗机见此,立即放弃与伊152缠斗,回去救援轰炸机。中国空军对96式战斗机紧追不舍,击溃日军轰炸机编队的苏联志愿军战斗机也前来围堵。双方战机上下翻飞,你冲我撞,战斗异常激烈。只见一架架日机被中国空军击中,闪出耀眼的火花,拖着长长的黑烟坠向山沟田野。董明德队长一人击落敌轰炸机2架。战斗持续30分钟之久,日军遭受重大损失,共被击落21架飞机,其中轰炸机10架,战斗机11架,此外还自损2架,受伤3架,日飞行员战死50多人,2人跳伞后被活捉。中苏空军共损失12架飞机,不过伤亡仅有5人。
战斗结束后,武汉各界人士和广大市民喧嚣沸腾,人们蜂拥着奔向王家墩机场。堆积如山的慰劳品,武汉花店一大半的鲜花,都被送到了这里。人们在忘情地庆祝胜利,慰问勇士的同时,都在打听那个在战斗中唯一牺牲的飞行员的名字,并从此记住了陈怀民这个勇敢的山东小伙。为了纪念这位抗日战争中的空军英雄,武汉市某街改为陈怀民路,以慰英魂。
虽然明知陈怀民不可能生还,无数武汉百姓还是含泪在江中反复打捞。1个多月后,才将陈怀民烈士的遗体从淤泥中打捞上来。他的口袋中,只有一块看时间用的怀表和准备寄给母亲的一块钱大洋。年老的父母得知儿子的死讯后悲痛不已。被陈怀民撞死的日军飞行员高桥宪一的尸体也被找到,其身上竟也有一封妻子美惠子的书信,诉说着不尽的寂寞悲伤和担忧迷茫。
5.31空战
429空战大败以后,日军深感丢脸,为了挽回颜面,经精心策划,于5月31日共出动36架战斗机和18架轰炸机,于中午12点再次空袭武汉。获知情报后,中国空军第3大队,第4大队共出动18架伊152和伊16战斗机,苏联志愿队出动31架战斗机升空迎击。日军战斗机为防高空被突袭,这次飞到6000米高空。然而苏联航空志愿队早有预料,采取了分散多股埋伏四周的策略,等日机一到,即从四面八方俯冲过来攻击,把日军打得七零八落,毫无办法,纷纷坠毁。激战15分钟,日军14架飞机被击落,其余的落荒而逃。从此敌机再不敢猖狂地侵入武汉市。
抚今追昔,不能不想。战争,让无数风华正茂的年轻生命血洒长空。有时想,当年的那些日本人,老老实实呆在你风光秀美的海洋宝岛上打打游戏,喝喝清酒,赏赏樱花,玩玩黑科技,不香吗?难道非得到别人家里逞威作恶吗?人类难道非得杀伐掠夺才能过得好吗?两个不同的族群真的不能相安无事吗?文明难道就不能扭转人性之恶,遏止战争发生?
活着真不容易。有时,面对邪恶,也许只有勇敢。
叹彼时我泱泱华夏,不缺争气的儿女,却缺乏争气的国力。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何以会硬生生地错过那场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关着门浑然不觉抑或不愿意觉,而沦为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