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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那尤水平扫兴地过来,见几名女生围着张兰,她在中间哭哭啼啼,心里倒是一软。不过转念想起之前一路的窝囊气,加之宋思雨几人旁观,便硬是绷着张脸,不作声。
宋思雨瞟他一眼,对张兰细声劝解:“男的嘛,要面子呗!看着吧,一会儿他就来道歉了。”说完,又瞧了尤水平一眼。可等了半天,她见尤水平还像根倔木头似的,杵在原地,也是气得翻一个白眼,索性和另两人推推搡搡着她走了:“走吧走吧,丫十三生肖属驴的!”
几人见着要走了,尤水平不禁捉急,定着身往她们的方向望了好几眼,欲言又止。半晌,见她们走去好远了,他才停停跑跑地追了上去。追到身后,女生们也不理他,一齐闷头向前走,他只好带着尴尬、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一群人走到小区门口,路过保安亭,转身到街沿儿马路边,想要打一辆出租车。谁想右方直直迎上了一名女生,瘦瘦小小的,一身有点肥大的校服,两手紧攥肩头紫红的书包带,腰板却挺得笔直。
其他几人瞄上一眼,就扭回头去,并不认识;但张兰一眼就认出,是她们班的学习委员房诗云。她忙抹掉了泪,笑着与她打招呼:“嗨,房诗云!”
房诗云也瞧见了她,愣上一下,但随后很快转移目光,就如没看见她似的,鼻里不知是轻轻地“嗯”还是“哼”一声,直接擦肩而过了。宋思雨本没在意,但见她不理会张兰的招呼,心有不平,想多一步追上,开口就嚷:“诶,你……”
可没等她继续说完,就被张兰硬生生拉了回来,道:“她就那样,别管了。”直到房诗云走远,宋思雨才狠狠地瞪上一眼,嘀嘀咕咕道:“什么人啊,牛叉什么?”
便打上一辆红彤彤的出租车。不知是有意无心,几名女生竟不约而同地打开后门,满满挤进了后座,倒把副驾驶位自动腾给尤水平了。张兰肿着一双眼,也没什么心思再对尤水平发脾气,就疲软地被几名女生夹携上了车,木然不语。
尤水平挠挠头,瞧一眼后座,见几名女生交头接耳地说着悄悄话,也没人理他,只得打开前门先上了车。当然,等到下车时,他暗感惭愧,抢先一步想掏钱支付车费;不想张兰如突然清醒一般,急声打断:“师傅,我来!”,从包里迅速掏出钱来,争抢着拼力塞进司机手里,搞得司机与尤水平都是一脸困惑。
这都是后话。
说回几人上车,车程并不算长。那司机是名胖乎乎的中年男性,一件黄腻腻的白衬衫,胡须拉碴,两只滚圆的手掌就趴在方向盘上,往后视镜里瞥一眼,见都是些尚在读书的小丫头,更是懒得理了,慢悠悠地自己开车。
宋思雨与其他几人聊过几句,慢慢冷了下来,低头各玩各的手机。车内一时鸦雀无声。
张兰渐渐冷静下来,从兜里掏出包纸巾,将眼旁鼻边都狠狠地抹净。再微微偏头,她看见窗外的店面高楼都纷纷扬扬地亮起灯了,胜似繁星;夕阳沉没,天色将黑,唯剩最后一丝残光苟存。
这些都被车速一寸寸地,无情地甩在身后了。
她突然感到很大的恐惧,犹豫一下,掏出手机,给赵小树发了条消息:“在干嘛呢?”
此时赵小树已经回到家,正坐在书桌前,面对白昼一般的护眼灯,伏案认真写着作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