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去看望了在山东的表姐,小住了几天,每当表姐和我说起在北戴河打工的日子,她就想起来种种不幸,她说在记忆里忘都忘不掉。
时间回到一九零六年,那是个冬天,由于冬天需要取暖,在租住的一个两间的小房子里,没有暖气,靠一个小炕取暖,炕是烧蜂窝煤的一个小炉子,炕烧起来炕很热,房子小,屋里也不冷,况且表姐和她老公都上班,白天很少在家,女儿在另一个城市读高中。放寒暑假的时候才回来。
她们都在北戴河的一个铝合金厂上班,离租的房子很近,上班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厂里。租的房子很是便宜,一年租金四百元,铝合金厂上班是二班倒,早七点到晚七点,晚七点又到早七点,就这样的来回的倒班,十天换次班要是换班的那天就是十八个小时。
表姐家里养了一只小狗,晚上在屋里,趴在一个小垫子上睡觉,一天深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的手机响起,很长时间。这天表姐夫上夜班,她听见手机响,这小狗在她的头上叫,眯眯呼呼的去拿手机,可是手不听使唤,忙着去开灯,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滚下了炕,屋里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她跌跌撞撞的打开门,放了一会就又去睡了,白天太劳累的原因,也没想太多,第二天又去上班了。
这时才想起来看昨晚是谁打的电话,一看是女儿打来的,又打过去问问女儿有啥事,半夜打电话,结果女儿告诉她,没有打电话,大概是无意中碰到了。
又过了几天,吃过晚饭她去给暖瓶灌水,水在炉子上烧的,当灌到一半时,就觉得头晕,心特乱,很不舒服,扶着墙站了好一会,还是不行,她老公说,去附近的诊所看看,走出去锁大门时,她又感觉没事了,一切都是正常了。就没有去诊所,回屋后又正常的睡觉,第二天上班。
又是一天晚上,她老公上夜班,她自己吃过晚饭去睡觉了过了一会,上次的那个感觉又来了,她以为是心脏病的证状,赶紧给老公打电话,她老公回来后买的救心丸,给她吃上了,这时邻居的老乡和她的侄女也过来了,过了一会感觉又好了,让她们都回去了,那天她老公请了假,第二天告诉她,后来她起来上厕所,结果裤子都尿了,她一点都不知道。当天去医院检查一下,结果身体一切正常。
休班的一天,侄女领着孩子过来,吃过午饭,孩子睡觉了,她和侄女在唠嗑,没有说几句话,侄女说,姑我好像似中煤气了,说话间,看到她的脸蜡黄,口齿不清,赶紧把她扶到门外,回来抱着孩子,去孩子的奶奶家。回来后看见侄女的口水流了好多,脸还是蜡黄,但是清醒了,她说:姑 你有啥感觉吗?表 姐说啥感觉也没有。姑你那几次就是煤气中毒,不是心脏病。那我是有抵抗力了,表姐说。
表姐告诉我,那时都后怕呀,三.四次的煤气中毒,死神一次又一次的来临,都与她擦肩而过。那个年代有多人中过煤气死亡的,我是那个幸运的。
一九零七年一个冬天的早晨,骑自行车上班的她在北戴河火车站前的一坐桥上顺方向行驶,忽然间从后面过来一辆摩托车,把她刮倒,怎么样刮倒的,她一无所知,大脑一片的空白。被骑摩托车的人扶起来时,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清醒了一会,看到自行车已倒在很远,那人告诉她,是他把她刮倒的,已打了120,车马上就到,让她通知一下家里人。
120车来到医院,检查一下,有点脑震荡,这时她老公已赶到医院,没有啥大碍就回了家,骑摩托的人给她买的一些营养品,过了一会走了,告诉她,明天过来再看她。表姐也没有责怪他人,都是无意的。
头上磕坏的地方起了一个包,有点痛,由于一上午的惊吓,躺在炕上的她一会便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头上的包已是鸡蛋那么大,左耳朵和脖子上已是大片的愈紫,不敢扭动。
过了二天,头上的包已退去愈紫的部分也已见好,这期间,那个骑摩托的人又来过二次,见已好转就已放心。好心的表姐没有向他索要误工费,她说:都是好心人,都是无意的,要是当初刮完就走了,我上哪里去找,况且当时脑袋一片空白,现在都记不起来。幸好没有大事要不然这个家就完了。现在表姐的头上,还有一处没有长头发的巴。
零八年的春天,她去了另一个工厂,就是水泥砖的厂子,她和几个人负责推那个有四米长的大铁箱子,里面制砖用粘稠的混合物,在一段轨道上,箱子低下有几个轮子,它要经过沉淀定型才能出坯,一天要不停推来推去。一天上午还没有推几次的时候,几个人刚刚站到箱子的尽头准备用力时,由于大铁箱子的贯力很大,她一用力时听见左手腕处响了一声,下轨道时,手已不敢再动,疼痛感立刻袭来,这时领导已过来,安排了车去医院。
一路上,手和手腕处已经肿胀了起来。拍片后,确诊为,手腕处骨裂,打上石膏定型,开了一些接骨.消炎药就回家休养,到家后手已经像面包一样了。将近三个月的时候手腕部,慢慢的恢复,这期间,表姐夫去了外地工地干活。女儿在另一个城市上大学,她谁也没有告诉,就这样艰难的渡过了那个时期。觉得没有大碍了,就找了一个比较轻松一点的活,在超市里。
表姐谈到这一段段的不幸很坦然,似乎像是说别人一样。我和表姐说:那些年你太难了,但你很坚强,一路支撑过来。她说:这几年也许是我的流年吧。
看到表姐和女儿一家幸福的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姐姐和姐夫都已退休,并且身体都好,我对好心的表姐说:你苦尽甘来,福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