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早上的雨终于停了，山腰白雾环绕，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泥土味。风一吹，雨滴哗哗地从树叶上掉下。
菊芳穿着雨靴，上面沾满了稀泥，披着黑色的雨衣。她刚从地里回来，扒了几口冷饭，就带着三个孩子去学校了。今天学校开学。
在泥泞的小路上走了半个小时，好几次最小的小女孩都差点摔倒了。到了河边，河面上的独木桥早已不见了。还多了几块大石头。菊芳却毫不踌躇，搬起一块四五十斤的石头放在水浅的地方。一块一块，填到河的中间了。三个小孩自己在一旁玩耍。
其中的小男孩格外调皮，背着小书包蹦上蹦下的。他将沾着泥土的雨伞撑开放在水里冲洗。没有人注意到水势突然变大。当听到他着急的呼喊声时，剩下的两个孩子才看到那把雨伞卡在石缝中，小男孩没了身影。她们慌张地叫着妈妈，四处寻找妈妈。却看见水里又多了一个人。
水淹没了男孩的身体，只剩下个脑袋在水里乱撞。菊芳走了几步跌倒了，起来，又跌倒了。快接近男孩了，她伸出手，抓住了男孩的衣服。水流一冲，男孩又被冲远了。菊芳也冲向了大石头，只听见沉重的撞击声。两个女孩在大石上嚎啕大哭。
男孩抓住了一棵树，菊芳跌撞着跑过去紧紧抱着他。激流又咆哮着撞过来，菊芳转过身，一手抱着男孩，一手抓着树。激流撞在菊芳厚实的背上，悻悻地掉了头，从旁边流过。
水面平静了，菊芳抱着男孩一步一步走上岸，每一步都很扎实。两个女孩跑了过来，抓着妈妈哭着不愿放手。菊芳放下男孩，轻轻地摸着她们的头，微微一笑。然后就检查了一遍男孩身体，只有一些擦伤，她担忧的眼神才变得轻松了。菊芳的脸色此刻苍白。
回到家中，菊芳给男孩擦了些药，他缓缓睡去。两个女孩将男孩的书凉在了凳子上。现在正在院子玩泥巴。菊芳关上门，褪去衣服。身上满是淤青。腿上几块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变成暗红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