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参加舞动,有一些日子不在课堂上疗愈了,发现舞动带给我的启发不少,老师说,舞动就是在自己的边界上跳舞。很认同,在舞动中我从觉察到自己的限制,再到及时的调整,突破那个限制,调整,再达至平衡。这个过程很快。
第一次舞动发现自己很难允许自己的动物性,对攻击侵略性很是抵触,也许这跟父亲有关。我更愿意保守疆界,如果被无故侵略,会觉得委屈,被伤害,会愤怒,却又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愤怒。尝试着去表现愤怒也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甚至忘记在那个状态里时自己的言行。当和自己连接,感受着愤怒又去表达愤怒时,身体在发抖,心底却像是非常稳定的状态,所以反尔对身体发抖的感觉不太理解。想了想,大概还是第一次的尝试让自己觉得兴奋或紧张的缘故了。
下午与父母的连结,我以为自己不会再有什么新的发现或情绪出现。我和父母的关系已有了太大的合解,我感谢母亲,但更愿保持自己的空间,不再从心理上去担当母亲的母亲,也不想再被干涉和侵犯,我与母亲保持距离,但我也祝福母亲,祝愿她重新找到自己生活的重心和乐趣。我与父亲的关系也足够理想,从我们无话可谈,到父亲不屑听我说话,再到父亲会认真听我所说,给我一些有爱的回馈,到现在,我很少说,而父亲主动让我说些啥。虽说历经了长期和艰辛的过程。但感觉上这一切都已经很好了。
意料之外的,我还是收获了一些,我发现我不用再嫌弃母亲貌似少年般的认知和心理状态,也许她就是60岁的人,19岁的少女态,那又怎么样呢,如果她喜欢,在这样的状态里玩的挺好,就让她自娱自乐地玩着吧,有什么不好呢。
她遗留下的,那些让我备感屈辱的,仿佛长进我的骨血里的软弱和怯懦,抗挣了这么多年后终于要让我知道,它就是长在那里了,甩脱不掉。
留待我凭借着自己去转化,放弃那些没有底气的倔强,敢于承认自己害怕,很怕。可以求助,也可以化为一股柔顺,那也应当是力量的表达。
我意识到,父亲的确辛苦地为撑起一个家付出了全部。想起他的白发和疼痛的腰椎都会让我至不住哭,他的腰摔到骨折一定也是实在不愿再支撑了吧。现在明白,这部分是父母共同给我的传承。母亲痛死,也要忍,父亲苦死也得撑。而我这样苦,我很清楚我并不是贪恋人生,我只是有太多牵挂不敢放下。母亲苦楚万分的面容,父亲自已认定他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给我爷爷奶奶养老送终。我曾经非常讨厌自己那么辛苦也不肯去死的坚韧,为什么非得要一个拼了命活着的人生。我甚至讨厌这样一个顽强的生命,撑着活,和果断的死,那一个会比较轻松。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可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什么我不能。这样苦,我并不是贪恋人生,我只是有太多牵挂不敢放下。
多年来父亲也在时刻不休的用他们的方式强调对我的担心。这的确会加重我对自己的不信任,我在想,也许这就是他表达爱和关心时仅掌握的词汇。那也许就是父亲缘于爱的担心,也或许是我也认同父亲,不认为我可以对自己的身体有权掌控。我没有针对性的处理过我与父亲的关系,第一次发现不允许自己女性性能量的释放,跟父亲曾表显出的我对自己身体保护的不信任有关。
而父亲传承给我的阳性能量的那部分本来是巨大的,我看到的只是攻击、侵略、欺凌,那让我恐惧害怕,虽然那在我体内,但因着我的恐惧和排斥,我只是一心想消灭它。意识到这些时我的胸腔不再胀闷。
第二次的舞动主要是与自己连接,我大概很明白这些年我只是在貌似在学习和探索,我大概只吸收了30%,另外70%是学习逃跑,只是快速流过头脑罢了。跟自己的连接没学到多少,隔离倒是学了不少。
想起多年前王老师说的上课就像购物,收集。其实就是在逃跑。我可能最会在恐惧、害怕时逃跑,紧张、害羞、自卑、不适.........时我都会和自己隔开,放下那一个试图给我支持和引领的我,立刻逃跑,所以具体那是一种什么样真切的感受我不知道,大概也就是因为想尝试这个我一次次吸引这种感觉来到身边的。学习的过程中也是记录的多,沉淀的少。就像我从周围人中看到的,真正的学习,疗愈,转化、运用也许并不需要那么久的,关键是决心把自己扔进去,且现在就开始做。
也或许,现在就是到了我决心吸收的时候了,苦够了。
昨天看到小雅敢于沉浸在任一种情绪里,甚至享受那种情绪,她沉入那一个状态,又能自如切换,不留痕迹。我立刻就惊讶,然后惭愧逃跑。我就像被她扎到,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勇气呢。这般投入怎么会不被关注和看到。在那个过程里我都被她舞动出的愤怒、悲伤、和欢乐感染到,我会被吸引过去,我也会随着她的状态跑,最后,我还是跑开了。我希望自己也能做到。
与小雅的聊天更是让我获益不少,当卡在一个感受里时,我是真的想清晰都清晰不了,我不知道我对那些情绪有批判,我也只能隔离和逃跑,压根都不可能去尝试或接纳了。这一个迷失似乎就是铸定的了,无论日常里演化为那一个人或那一种状况发生,我表现出的就是应激反应,接收不到那个理性和清明。然后,我开始自责,羞愧内疚,我标榜自己在学习,可是怎么能够带给孩子这么多失误............。
我想起了我曾留下养大的小狗点点,有一段日子,只有我和它朝夕相处,我骑车载它出去,为它洗澡,打针,抱在怀里感受它的温度。后来父母多次责备我养狗,再后来,家里争吵、转学、搬家各种顾不上,我呵斥过小狗之后,无论我如何呼唤它,用吃的引逗,它都不肯近前,那怕是它将遇到危险,它也只是停在远远的地方,随时准备跑走,它对我的戒备甚至超过了张先生(张先生也有过呵斥),这就好像是给我曾经的呵斥定了不可饶恕的罪,而且隐含着背叛。好像再也不能听懂我对它的关爱了。在那一刻我也动了要送走它的念头,紧接着小狗被撞到,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回顾,我只是知道好像是我害了它,它很无辜,而且再也回不来了,我不知道为何自己与它告别时哭的那么坚硬。
今天释然,明白以前我对父母的怨并没有消散,我也定了一个不可原谅的罪给他们,我没有切身理解到他们当年未能以我想要的爱给予我,或许真的是他们的能力所限。不只是体力,还有关于他们对事情的理解,他们成长的创伤给他们自身所带来的局限,使得他们也只能大多时候如条件反射般。那个时刻不一定是他们所愿,也许他们就是被潜意识的状态所控制的。
今天,我很想念我的小狗点点,如果它的使命就是来到我身边,为了唤醒我这一点,我也在想,如果它能给我更多时间,我能不能让它原谅并再次相信,我喜欢它,而且它依然可爱,与它做了什么无关。世间所有,不过让我认出爱,而这认出爱的过程满是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