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欲念一出,便如曼陀罗的花香,毫无知觉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虽然自己无从体会,但是有那些轻佻之人,仿佛寒夜里饥饿的野狼,两眼黑暗中泛着绿幽的光,耸耳嗅找着饱腹的猎物。
夏天的中午真热呀。白炽的阳光从落叶窗直射屋内,尽管有电风扇在那勤快地摇摆着头,依然赶不走一屋的火闷。小美简简单单吃完中饭,戴上太阳帽,系上小披肩,骑上电瓶车,把孩子送往附近的学校。
回到理发店,一般情况下大中午日头烘烘的,都在午睡,没人前来理发。小美懒洋洋地有些困意,瞌睡来了,打了个哈欠。见阳光辣得很,将落地窗的闸子门拉低了些,想上楼上迷糊下。
刚转身,手扶着不锈钢扶手往楼上,门外响起了一声刺耳的车笛,很响地“嘀”一声,比知了聒噪的叫声还让人难受。小美扭头往玻璃门外一看,一辆黑色的轿车象个怪物匍匐在阳光下。车门开了,慢悠悠出来一个人,细高个子,戴着幅墨镜,头发黑得放光。
小美想也不想就知道,是镇子上无纺布厂的丁三丁老板来了。
这丁老板在当地算得上是个老板。只是这年头生意不大好做,热天又是淡季,所以厂子停停开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小日子过得悠闲,不愁吃喝,只愁玩乐。将近奔五的人,装扮得一身的花里古哨,时不时开个车在外面蹓跶。隐藏在墨镜后一双骨碌碌的眼睛,似乎老是在寻找么个。饱暖思淫欲这句老古话用在他身上,再也贴切不过。这人闲了,精力旺盛,大中午困不着。捉摸着中午干嘛呢。对,到小美理发店,洗个头理个发去。尽管,头发才理半个月。
丁三也是小美忠实的客户。每次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口中没完没了的荤段子或者笑话,着实打发了小美不少寂寞的时光。甚至,丁三人走后,他的那些俏皮的言语,像石子丢进湖里,久荡着微晕。小美心里面老三带来的不快,迅速被这波浪推远,消失在茫茫的边际。这样的人,能讨得女人的欢心。至少,不会厌恶。这与长相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管你长相俊如唐僧还是丑如八戒。做男人,嘴甜是硬道理,丁三深谙其道。
哟,丁老板来啦。大中午的,不怕晒成烤鱼呀。小美忙小跑过来,拉开玻璃门,殷勤地笑着,快进来。热哟,这死鬼天。
丁三抬眼望望屋内,没旁人。见屋顶吊扇呼啦啦地响,便带着暧昧的口气说,这死鬼天,不到你这避暑来了吗?爱妃。
小美听了,耳朵根子一阵发热。心里头居然像喝了冰水一般的舒服。但是脸上有点愠意,哟,丁老板,你这是太抬举我啦,我一个小理发的,怎么能跟爱妃相比?
丁三皮笑肉不笑,啊?不对?在朕眼里,你就是爱妃,难道有错?
小美见丁三继续挑逗,装佯拿起毛巾打他。丁三趁势一把抓住小美的手,好,好,爱妃饶了奴才吧,奴才下次不敢!小美扑哧一声笑了,乖,小太监坐好,本宫给你理发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你唱我和,吊足了口味。顿时屋内温暖如春,春光四溢。心中都涌动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小美觉得,这般轻松愉悦,自己好像从未有过。晕乎乎又飘飘然的感觉,似乎把她带回了老家做姑娘的年代。在老家的大山里,她情不自禁对着那漂渺的山头,放开喉咙高唱:情哥哥哎,你在哪哎...心上的人儿,等你回来耶.....
丁三平躺在沙发椅上,任凭小美玩具般摆弄。那个感觉,叫舒服啊。小美温软的手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刮胡刀紧跟轻吻着他的脸颊。像是一丝丝春风掠过平静的湖面,却又明显感到有温柔轻软的颤动。他侧头惬意地微微半睁眼。忽然他被小美那一双粗壮的丝袜美腿所深眩,一种别样的感觉驱使他的手情不自禁靠近诱惑地带。
先是有意无意触碰一下。像是水中的鱼,用嘴小心试探挂着饵的鱼钩。似乎没有动静。再次用嘴轻触下。还没有。鱼儿张开嘴放心地向饵咬去。那只不安分的手放心地向迷人网状的白生生腿上摸去。
小美的身子微微地颤抖。那种感觉,像是冬天树叶上的积雪被风拂过,雪在风中飞走,树叶反弹了一下。这些年,除了老三,她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不,这比当年坐在老三摩托身后的感觉,似乎还要舒服些,甜蜜些,热烈些,刺激些。一种快感随那只手温柔的抚摸,迅速占领她全身的每个角落。甚至,包括每根毛细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