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熟悉的田间,女儿像是看到了新鲜的世界一样,对绿油油的麦田,黄灿灿的油菜花感兴趣,“妈妈,我们去看春天”,我突然有点沾沾自喜,我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就是这样的风和日丽,这样的颜色分明,这样的无拘无束,就是在这样的街坊邻居,家长理短中度过。
我记忆中的表弟还是那个曾留着鼻涕,满院子跑的小男孩,转眼他今天就要为人夫,发福的身材让我有点恍惚。婚宴的流水席,是我儿时最最期待的事情之一。极其漂亮的婚房,崭新的家具,还有漂亮的台灯和装饰花,亮丽的新娘子,还有花花绿绿的糖果。记忆中飘香的仍是大红豆米饭,红红的米粒颗颗分离,米粒中嵌着大红豆,散发着一种自然的稻米香,入口中醇香,齿间享受着米粒的自然纯朴。盛放米饭的容器是一个大脸盆,周边必然的配菜是大碗的豆芽菜、大碗的豆腐,大碗的萝卜白菜,一碗碗的飘香, 萝卜煮的通透,豆腐煮的彻底,萝卜和肉融合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儿时味道,豆芽菜没有过多的油水,质朴的味道一如儿时。
多年不见的亲朋好友都来了,热情的寒暄着,亲人视乎一下子热熟起来,亲密的超越了时光。当年的老姊妹多年不甚亲密,老了拉着手,神情面容如此的神似,这就是血缘。也许一辈子的三分之一都冷漠着,但在人情的聚聚散散中,因为血缘,在婚嫁丧娶的人生大节骨眼上,这些人总会天南海北的聚到一起来,拉着手化解很多的冷漠。
突然想到“人生”这两个字,不管是婚礼,葬礼,就是这样开始着,结束着,人生就是如此的喜哀交加,如此的带着希望,带着怀念,带着未来,带着过去不断的交替前进着。
家乡,就是那个小时候你拼命想离开,年轻时你未功成名就不大愿意接近的地方,中年时最让你感受温暖的地方,老了却最渴望的地方。也许我仅仅在那里生活了10多年,我大半辈子应该都是离开的状态,但最熟悉的还是那里,那里有最多的人知道你的乳名,仿佛大树一样,根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