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月后,傻女在茅坑里产下一名肥胖的男婴。她生孩子的时候,阴健正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全然不知她把孩子拉下茅厕的事情。
当傻女咿咿呀呀地跑到地上,用手不停地向他比划时,他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再往下一看,又发现她的大肚子像皮球一样扁了下去。
他大声问:“孩子生了?”
傻女使劲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生的?”阴健扔下锄头,抓住她臂膀问,“你把他放哪儿了?”
傻女一边咿呀着,一边用手抹眼睛。接下来,她又叉开双腿蹲下去,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裤裆,随后做了一个向下滑的动作。
经她这么一比划,阴健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吓得大叫一声,撒腿就往自家茅厕的方向跑去。
等他赶到家,用茅厕里捞粪的长瓢把他儿子从粪坑里捞上来的时候,只见那婴儿全身沾满粪便,口腔眼鼻堵塞得满满当当。他惊叫着从井里打来几桶清水,把他清洗干净。随后他又找来村医给他做了一番紧急抢救。遗憾的是,那婴儿最终还是离他而去。
他抱着那团光溜溜的小肉体,坐在地上放声痛苦,一边叫着儿子,一边大骂傻女罪该万死。村医听不下去,对他说:“你别骂了,这事只能怪你,不能怪她。”
村医说:“她本来就是一傻子,怎么懂防范措施呢?反而是你,明明知道她快生了,却把她独自留在家里。”
晚上,他在后院里挖了个坑,用一张破旧的床单把他儿子卷起来埋了进去。
当他拿着铁锹走进屋里,看见傻女安然无恙地咬着手指时,他抬手就朝她挥了过去。
傻女一边躲闪,一边哇哇直叫。他越打越生气,抓起门边的扫帚狠狠揍了她一顿。
他一边大骂,一边朝她吼道:“你长记性了没?”
隔壁老大妈白天不在家,不知道他儿子被淹死的事。她听到傻女的喊叫声,于是跑过去询问情况。当她听说孩子死在粪坑后,痛心疾首地说:
“唉,你都这把年纪了,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儿子,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真是造孽啊!”
说完,她瞟了一眼躲在墙角里哆嗦的傻女,又劝解阴健说:“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再责怪她也没用。她脑子要是清醒的话,也不至于跑到茅厕生孩子。她还年轻,以后你再让她多生几个就是了。”
经过老大妈的一番劝解,阴健才就此作罢。
没过几个月,傻女又怀上了第二胎。有了上次茅厕生孩子的教训,阴健在她怀孕八个月的时候,时刻都把她带在身边。
在他的精心照料之下,第二个儿子总算平安落了地。他从接生婆手里接过孩子的那一刻,激动得热泪盈眶,高举着孩子仰天大喊:“老天真是有眼啊!”
道贺的人说:“这孩子也许是茅厕里淹死的孩子投胎。”
他抱着孩子左看右看。
那人不明所以,问他:“你找啥呀?”
“找他前世的印记。”
他一边在孩子身上寻找着胎记,一边说:“那孩子屁股后面有颗黑痣。”
大家听了都很吃惊。
正议论着,他突然大叫起来:“对了,就是他。”
听他这么一喊,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那孩子的屁股。果然如他所说,孩子的屁股的确长了一颗如同豆子般大小的黑痣。
就在大家暗自揣测孩子的来历时,他突然又喊道:“千真万确,这孩子就是我大儿子投胎转世。”
大家顺着他眼睛的方向,把视线转向孩子的小鸡鸡上,蓦然发现那小东西的根部也长了一颗如同米粒大小的肉痣。
那人又问:“老大的鸡鸡也长了这么一颗玩意?”
“嗯。”阴健把他一年前给孩子清洗身体,在他鸡鸡上发现的东西跟大伙儿又说了一遍。
大家很惊叹。
有人说这个孩子回来找他们报仇,也有人说回来找他们报恩。好心人提醒他小心照看,别让傻女人再把他带进茅厕,以免发生同样的悲剧。
从此以后,阴健无论去哪儿都把儿子带在身边。可是,意外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那天,他从集市上买回来一头小猪,到家就把儿子夹在两张凳子中间,急忙跑去修理破烂的猪圈。
过了一会,他从猪圈里返回,猛然看见老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吓得惊叫一声,跑过去抱起孩子千呼万唤。但是,非常遗憾,老二已无复生的迹象。就在这时,他又看见傻女哆嗦着向他走过来。
他一把拽住她衣服,大声呵斥:“快说,是不是你把他弄死的?”
傻女吓得惊叫连连,一会向他摆手,一会又向他点头。
“到底是不是你把他弄死的?”阴健攥紧她臂膀吼道。
傻女惊恐不已,不敢有所表示。阴健对她吼了一会,发现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于是把她往旁边一推,急忙跑去找村医。
村医到达后,立刻给孩子做了心肺复苏。不幸的是,他还是追随大哥的脚步去了天堂。
孩子死后,有人说阴健他爹在世时做了太多亏心事,所以才会三番五次地出现这种“灭口”现象。好心人让他给上天烧炷香,请求老天爷开恩,别把上一辈的恩怨算在子孙后代头上。
也有人说是他爹埋错了地方,让他改天找人把祖宗的坟墓迁个位置,避免以后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孩子死后的一个星期,他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些素食贡品。随后他又从里屋拿来几根香烛,像模像样地对着天空拜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地说:“老天爷啊,请你原谅我祖宗过去干过的那些缺德事吧。他干的勾当跟我没关系,你不能把他种下的恶因报应到我头上啊。”
话完这番话,他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老天爷哭诉了一番。先是说自己从小就遭遇不公平待遇,接着又说自己在快要入土的年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傻婆娘生了两个儿子,没想最终又连续夭折。
末了,他又乞求老天爷保佑他下一个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说完这些,他担心老天爷嫌弃自己不够诚心,于是又跑回屋子把傻女拉出来,和他一起跪在桌前向老天爷磕头谢罪。
那以后,每到夜幕降临,他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傻女积极造人。
一年以后,他发现傻女的肚子仍然没有一点动静,于是跑去找隔壁老大妈求解。
老大妈问:“你多久行一次房?”
他答:“每天来一次。”
老大妈有点不敢相信,用奇怪的眼神把他认真看了一遍,说:“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每天来一次?”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老大妈说:“这么干不行。”
他说:“不这么干,我怎么会有儿子?”
大妈说:“这么干造不出儿子,你得把力气养足了。只要力气足,一次就能中招。你这病恹恹的样子,就算一天来几次也白搭。”
老大妈说完之后,又建议他外出多做体育运动,别老憋在家里白费力气造人。
听了老大妈的建议,他马上把生活习惯调整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戒掉每天做床上运动的恶习;第二件事,就是每天拖着残腿外出跑步,增强自己的抵抗力和身体素质。
就这样调整了一年,眼看马上就可以实施造人计划的时候,他又因上山砍柴摔断了腿。因此,他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