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里面出来,已经喝得七荤八素。酒虽然是假的,但是我们这些人都不是能喝的人。女孩子们还在大呼小叫,全无醉意。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杨来之前跟我说,我就喜欢跟小女孩玩,但是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低俗。不过跟年轻人在一起,自己也就充满活力,显得年轻好多。我只有淡淡地嘲笑着他和自己:是啊,我们已经到了拿钱来买青春快乐的年纪了。他有着长者的矜持,静静地配合节拍慢慢地喝。我倒,你有这个必要吗?你不也是有目的的吗?只不过看你是认真在追就不方便打乱你的节奏。于是我作为代表喝得昏天暗地。现在的女孩子真不是盖的。
不过也好,他还能开车。女孩子们在另外一台车,滚烫的节奏继续在她们车里窜荡。我们两个人,静静地在前面开路,还要去宵夜。我有点堵,不想说话。老杨专心开车,顺手打开了CD。一股忧郁黯淡的味道在车里面弥散开了。居然是“顺流逆流”…… 二十年啊,在顺流逆流中的漂流让思绪象疯草一样往外膨胀。他好像死了?我尽力理顺着思绪。是啊,05年,这是后来出的纪念CD。一个二十年毫无音信的人,忽然就给我带来了一个时代的终结感。在二十年前,这个人开创了大陆流行音乐的先河,红遍了中国。忧郁的眼神和清秀的面容以及优美的声线,让人几乎无可挑剔,特别是在那个文化和时尚匮乏的年代。她们也许根本不会知道这个人…… 别说了,我望了望老杨。我按下重复键。就让我们在感伤的音乐中祭奠我们自己吧。“不知道在那天边可会有尽头,只知道逝去光阴不会再回头”,“不经意在这圈中转到这年头,只感到在这圈中经过顺逆流”。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老杨轻轻地和着歌声,拍打着方向盘。轻轻地擦着湿湿的眼角,好像有些尴尬:我其实就是喜欢这首歌。要是我一个人在车里面,伤感就会扑面而来,泪水也会汹涌而至。不过既然你已经把眼角湿了,那我就只能板起我的老脸。她们不会理解的,我指指后面那台车。你快些把,眼红了就会被笑话了。我们还能被感动,在这个浮躁的时代,被一个已经仙去的歌声感动,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江边到了,一曲终了。我们同时叹了一口气。
你还说你没醉?老杨喜欢的女孩子指着他大笑,你眼都红了。不要看我,我们在车里面演断臂山。反正解释不清,不如干脆胡扯。女孩子们大笑几声,银铃翠玻划破夜空的寂静,投入湘江快断流的黑水之中。吃东西去吧。我搂着他们的肩膀往饭店里面走。不过我知道,我的意识也许已经分身,站在湘江边上的观景台,俯视那快要断流的江水,或踏歌,或静思,只为纪念我们逝去的青春。
满腹沧桑无人语
音调两三动心弦
佳音已乘黄龙去
生者遥望江风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