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一座桥拥抱温暖的故乡


2018年11月5日上午,龙村镇洞口村汉田大桥奠基典礼在琴江河畔隆重举行。建设一座宽阔高大的桥梁是几代汉田人的共同愿望,如今实现在即,不免让人欢呼。


从我记事开始,连接两岸的桥经历了两座木桥,两座水泥桥的过程。在汉田村的上游浅滩处曾有一座低矮的木板桥,桥面仅可供一辆老式的拖拉机通过。由于桥面较为宽阔,在河里嬉戏游泳累了以后,便会躺在桥面上休息。那是一个连拖拉机都很少见到的年代,时常会在桥面上睡着。


通过上游的木板桥以后,有一家杂货店,也兼卖些猪肉,当时村里没有店铺,要买东西都得去琴江河的另一边。后来发洪水,桥被冲走了。哪怕是在冬天,也只能涉水而过。


之后在汉田村的中游架起了一座独木桥,桥面特别窄,仅可供一人独自行走。虽然桥身上打满了马钉,但经过的时候也常常觉得摇摇晃晃,特别是每天下午水库开闸发电的时候,更让人觉得恐怖。

 当时家里在建房子,红砖水泥等各种建筑材料都是从这条独木桥上人力搬运过来的,三层楼建下来后,成本可能比别人贵了一倍。印象中当时五分钱一块的红砖,让人搬过来的费用是一毛钱一块。当时我已经上学前班了,放学以后,还得从河的另一边帮忙把红砖搬过来。


有时遇上下雨天,撑着伞经过的时候特别不安全。雨天,河水会涨得很厉害,水也会变得特别浑浊。听说在一个雨天里,风特别大,放学回来经过这座桥的时候,有一个同学被吹进河里。水流湍急,人被水流一直往下冲,刚好被一个熟悉水性的同村人看到,勇敢地跳进水里,将他救起来,让他免于一难。后来发洪水,独木桥也没有撑住。当洪水消退以后,只在附近捡回几个生锈的马钉。


后来在独木桥的旧址处建起了一座水泥桥,生活算是便利了许多。村里的人时常在附近洗衣服,而像我们这样比较顽皮的小孩则会在此处钓鱼游泳做游戏。可惜好景不长,遇到了特别大的洪水。桥面被掀翻了,还被水流冲到下方一百米处,断成两截,到现在都还在河里安静的躺着。


这座水泥桥被洪水冲翻后,只留下一排的桥墩。桥墩上方,裸露着特别多弯曲的钢筋,像是有一个巨人,暴力地将桥掀翻。之后的岁月里,我们时常在断桥的附近游泳,桥墩被河水打磨得越来越光滑,成了我们这些年纪小不知时事的孩子们,最佳的水上乐园。


再之后,就是吸取教训,在汉田村下流处建立的汉田桥,这也是迄今为止我们使用得最多最为长久的一座桥。桥面仅可供一辆小车通过,桥的尽头是一个直角的拐弯,连着一条长长的陡坡,新手基本是没有办法通过这座桥的。


小时候上学途中经常骑着自行车从桥上经过,下坡的时候特别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冲进河里。据我所知,村里的很多小伙伴都在这条桥上栽过一两回。后来学会了骑摩托车,通过这座桥的时候,一般坐在后面的人都会先下来,走上去。初中的时候,有个同学来我家做客,回去的时候就摔倒在桥的转角处。所幸只是一点皮外伤。


受限于当时的条件,这座桥也建得比较低。遇到汛期,水就会漫过桥面。有时放学回来,看着被淹没的桥而毫无办法。洪水包围了村庄,成了一片孤岛。家长也没有办法过来接应孩子,孩子也只能看着家就在前方而回不去。远处有炊烟袅袅,似乎正在准备晚餐,等着放学回家的孩子。而我们只能却对着洪水发呆。


在那以后,时常会做这样一个梦:洪水将村庄包围,所有出去的路都被河水淹没了。河水里夹杂着黄土泥沙不断地从家门口汹涌而过,像是带走了什么。雨还在无休止地下着,树枝、竹子、杂物在浑浊的水里浮浮沉沉。心里祈祷着天晴,雨却越下越大。

当这座新的汉田大桥竣工的时候,也许这个梦里的晴天就会如期而至。我们通过这座桥走出去,创造美好的生活,又通过这座桥走回来,拥抱温暖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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