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说什么？班杰明回来了？”
养心殿内，乾隆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之后快步走向尔康，焦急地准备确认一番。
“回皇阿玛，他已经回来几天了，目前就住在学士府。”
尔康拱手回复道。
“皇阿玛，他这次回来，本意是想回国的，但回去之前，还想再看望一下郎教士。”
紫薇补充解释道。
这天，尔康像往常一样进宫，紫薇一同前往。他先面见皇上，完成今日的政事。
紫薇则等候在养心殿附近，待文武官员散尽之后，进门和尔康汇合，并给乾隆带来这一重磅消息。
“好，好，回来就好。”
乾隆转身回到龙椅上坐定，回复道：“紫薇尔康，你们马上叫他过来，朕有几个问题想当面问他。”
“皇阿玛，他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您看……”
乾隆话音刚落，紫薇便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帮他揉着肩膀，同时表露自己的意思。
“你们啊！”乾隆假意嗔怪道：“让他进来吧。”
是的，今天早晨，班杰明是和紫薇尔康一同坐车进宫的，故没人敢阻拦。
当尔康与乾隆商谈国事之时，他就和紫薇一同等候。
虽然时过境迁，宫女太监已经大换血，但好在一些老人还在，譬如他们都熟悉的小路子，刚才就是他帮班杰明找了个临时藏身处的。
当然，紫薇并没有把他卖了，万一事后皇上怪罪呢。
紫薇既然敢这么做，那她指定是吃透了皇上的心理：皇上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见。
因为她能感觉出来，他从未放心下小燕子和永琪，他一直相信永琪会在三年内回来，不敢想象如果他没回来，他被迫宣告五皇子早逝，该有多痛苦。
02
“臣班杰明恭请皇上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候在门外的班杰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在小路子的示意下轻轻进了门，下跪行礼。
尽管已经出宫多年，但基本的礼仪还是记得的，15岁就开始的习惯，基本已经刻在了他的DNA里。
“平身。”
乾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班杰明起身，站到了尔康旁边。
“你回来怎么不第一时间进宫？你知不知道朕很担心你们啊。”
“回皇上，不是臣不进宫求见，实在是进不来。回来安顿好我立刻来到宫门口，只是当初认识臣的侍卫早已不见了，此刻门外的守卫，不认识臣，不放人进来啊。”
班杰明认真且诚实地回答道，随后便将神武门前的一幕又叙述了一遍。
“那……”
乾隆停顿了一下，他想问什么，但好像又存在着什么顾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那，永琪小燕子他们怎么样了？”
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此时的乾隆，眉头紧锁表情凝重，双手握拳放在大腿面上，满心期待又焦急地等待着答案。
此刻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威严帝王，而是一个期待儿女消息的老父亲。
“皇上，您别急，他们很好，小燕子见五阿哥来了特别高兴，晴儿和萧剑也很开心，他们……”
“老佛爷驾到、愉妃娘娘到、荣王妃到。”
班杰明话还没说完，就被小路子地通报声打断，接着就是连主子带奴才，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他们对于大理的一切，也很关心。
“老佛爷，您怎么来了？儿臣参见老佛爷。”
乾隆起身迎上去，小心地搀扶着母亲坐下，众人各自行礼，愉妃也落座，欣荣乖乖地站在身后。
一个小插曲打乱了班杰明的节奏，他一时语塞，不知道是该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还是等着来人问新问题。
果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紫薇带着班杰明潜入皇宫，只能说没有人敢拦，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现在估计整个皇宫都知道这位洋画师卷土重来了。
03
“晴儿呢，我的晴儿好吗？”老佛爷率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还好，刚才班杰明就停在了这里，思路不至于很混乱。
“回老佛爷，晴格格很好，她和萧剑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已经快3岁了，完美地继承了他们俩的优点。我出来的时候，第二个也已经怀上3个月了，大概这两个月就要生了。”
班杰明照实回答。
“有孩子了？太好了！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到了她想要的回答，能明显看到老人拧在一起的眉头瞬间松开了，压在她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那永琪呢？永琪好吗？”
愉妃再也等不了了，她也赶忙问道，替她自己，也替身后的欣荣。
若不是礼数在先，必须得老佛爷先开口问，她怕是看到班杰明的一瞬间问题就要脱口而出了。
“回娘娘，五阿哥也很好。他快马加鞭赶到了大理，和还珠格格汇合了。估计这会儿他们已经成亲了。”
这个回答，是欣荣想要也不想要的，她知道了五阿哥平安，很高兴。
但同时也知道了五阿哥和小燕子成亲了，她又很失落。
悲喜交加一词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谢天谢地。我天天在永和宫烧香拜佛，今天佛祖显灵了，让我得到了我儿子的消息。谢谢菩萨。”
愉妃站起来，双手合十，做祷告状说道，热泪从眼角流下。
此时的她已经不再考虑儿子是否娶了小燕子，知道他平安就够了。
“班杰明，你刚才说晴儿有孩子了，叫什么名字啊？”老佛爷追问道。
“叫恺诺。萧剑行走江湖多年，能站稳脚跟，他满身的本事是一方面，其把诚信放在第一位又是一方面，他非常在意‘信’这个字。”
而晴格格则认为，孩子成长的道路上，快乐也尤为重要，所以便取了这两个字，名字也没有很复杂，字面意思相结合。”
老佛爷听罢，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乾隆很高兴，用他独有的笑声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哈哈哈哈……好名字啊。就是不知道永琪什么时候有孩子，让朕也抱上孙子啊。”
04
“皇阿玛，您忘了绵亿了吗？他就是永琪的孩子、您的孙子呀。”
乾隆刚才的话，引起了欣荣的不满，但她也不敢太放肆，简单提醒了一下。
“你……啊对，欣荣说得对，绵亿也是朕的孙子。”
乾隆愣了一下。虽然没想到她竟然敢这么说话，但她说得确实是对的，没法反驳，只能顺着她说。
“皇阿玛，可不是‘也是’，将来若是永琪继承皇位，他可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呢。”
可能是刚才的话并没有引起什么后果，欣荣的胆子大了些，继续当众搏乾隆的面子。
说起这个欣荣，她野心真的不小，当年她和永琪成亲之前，所有人都来劝她强扭的瓜不甜，但她非要踏入火海，再加上愉妃的帮衬，她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后来永琪出走，她一人在皇宫守空房，内心的落寞和不甘，一点点吞噬着她，这几个月，她好像身上长了刺，任谁都要怼一番，就连皇上也没放过。
“欣荣，你住嘴！”
愉妃看不下去了，她厉声呵斥道。
大家闺秀出身的愉妃，进宫这么多年，岂敢在皇上面前大声说过一句话，更别提当众博其面子了。
其实欣荣说出的第一句话，她就觉得不妥，好在皇上没有追究，但真的没想到，她竟然还得寸进尺，这还了得？
在愉妃的怒斥下，欣荣向后退了一步，虽然还有不甘，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可能她也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吧，如果愉妃没有拦住她，不知道她还要口出什么狂言，届时惹恼了皇上，怕是性命都难保啊。
经过欣荣这么一闹，养心殿内的氛围有些压抑，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老佛爷打破了僵局，找了个借口带着愉妃欣荣走了，说给他们留一些时间空间。
人老了，可能性情确实有些转变了。自从永琪走后，老佛爷逐渐发现，自己不那么讨厌小燕子了，甚至有时候还会有点担心他们，当然更多的是担心永琪。
看着不速之客离开了养心殿，乾隆让小路子关上了门，并把所有宫女太监都打发了出去，此时殿内仅剩下乾隆四人。
安静的氛围与刚才七嘴八舌的热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乾隆的神情也突然暗淡了下来，他在店内踱步，不时叹口气。
05
“皇阿玛，您怎么了？”
紫薇关切地问道。
“也不知道这辈子，朕还能不能再见到永琪小燕子，再抱一抱他们的孩子。”
乾隆小声说道。
此时的殿里没有外人，乾隆也不必藏着掖着，将自己的担忧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朕的岁数越来越大，身体也不太好，真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哪怕再看一眼、只抱一下，朕也无憾了。”
“可以的，皇阿玛，一定可以的，紫薇保证，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虽然这话紫薇自己也不信，但除了这样宽慰皇上，她还能说什么吗？
又是一阵叹气声，养心殿再次陷入了寂静。
“启禀皇上，午膳已备好，要不要传膳？”
小路子推门进来，问道。
“传！你们和朕一起去吃饭吧。”乾隆招呼道。
“皇上，臣……”班杰明想说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卡住了。
“皇阿玛，班杰明此次进宫，想再看看郎教士，之后就要安排回国的事宜了，您看要不让他回如意馆吧。”
尔康机智地出来解围道。
是的，班杰明在皇上面前，最终还是地位低下，不敢像欣荣那样驳其面子，但又实在思念师父，故接到邀请后一时语塞。
“也好，你先去如意馆吧，大概郎教士已经派人准备好你爱吃的了。”
“谢皇上，臣告退。”
班杰明退出养心殿，紫薇尔康上前扶着乾隆，三人准备吃午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