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的脸比我上次见他又粗糙了几分,兴许最近都是跑夜车,辛苦得很,连胡茬都没来得及刮。因着师傅是家乡人,见面难免热络些。
“小丫头,回家啦!咋剪短头发啦?”
“嘻嘻,师傅你还记得我啊,短头发方便!”
“成!行李我给你放好,上车吧!”
“哎!谢谢师傅!”
车子发动的时候阳光还很好,拉开帘子,柔柔的光线打在脸上,冰窗外是一排排树的暗黄。北方的冬天是冷硬的,是洗完手来不及擦干蒸发后留下的刺痛,同时又是干冽的,是想要汲取一切水分的不留情面。
会经常觉得长途汽车是个很接近生活本身的地方,尤其在夜晚,鼾声,气味,浑浊的光线,融杂在一起,有着独特的氛围和背景。和富有温情的火车不同,鲜有人在汽车上进行交谈,这时,“个体”的特征便表现得很明显。火车是几座一个天地,而汽车就是一人一个世界。他们不需要沟通,带着各自的目的,去往相同的目的地,少进食,不走动,上车,再下车,像北方的冬天一样干脆利索。人也更容易感受和找到自我。
清晨望见窗外的残雪的时候我知道,快到家了。今年南方的雪艳煞了北方不得见的孩子,我却没有想像中的欣喜,是长大了。
是进入大学以后的第三次回家,这意味着大学生活已经过去了快二分之一。第一次迫切,第二次迷茫,这一次,更多的是平静。我适应了同南方截然相反的北方。一年多的大学生活让我成长了很多,我学会了取舍,懂得了珍惜,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又应该如何去争取。这使得无论我去哪里,脚步都很坚定。
我在北方上学,在回南方家乡的路上。这一阶段我会进行缓冲整理回归自我。
我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这并不会延缓我的步伐,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