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的今晚,我们会在姥姥家迎接新年的曙光,而实际的今晚是我们和慕爸慕奶奶过着一城两地的生活。这个跨年夜对慕宝而言,和平时没啥不同,但对很多人而言,这一年我们过得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我循例记录下我和慕慕的2022的那些瞬间。
少年不识愁滋味之百变慕慕
慕慕这一年的成长变化太快了,快到很多变化我还没来得及适应,他就已经进入了下个阶段。年初带慕慕去爬山,一小时的路程是慕爸和我轮流抱着背着完成的,到了年底,在“能量豆”(彩虹糖)和”能量棒“(巧克力)的加持下,虽跌跌撞撞但可以独立完成整个过程。成长的很多瞬间也许在不经意间就完成了,常常会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我是演员之戏精宝宝”
临近三岁时,慕宝喜欢上了角色扮演,他是超人,我们就是大怪兽;他是神枪手,我们就得是靶子。
三岁生日的前一晚,他手持机关枪把我们给“突突突”了,要求我们得立刻倒下。我们俩配合的同时,各自给自己“加了戏”。我“中枪”之后,深情地握着他的手说“以后你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慕爸的“遗言”是“明天中午,你、你千万别忘了吃蛋糕。”然后我俩“含笑九泉”。
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我闭眼时偷偷留了条缝,只见站在我们中间的慕慕看了看我,看了看他爸,然后表情悲痛,哭声荡气回肠又不失惊天动地。我俩赶紧坐起来,抱着他“没事没事,爸妈和你闹着玩的。”但情绪已经到那儿了,还入戏了,悲恸止不住啊,一分钟的戏,我俩巴巴哄了二十分钟。最后,用了一颗棒棒糖才止住了哭声。
当然,可能因为那时候才两岁,演技还不够成熟。于是在临近年底的时候,慕宝给我们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
某晚我下班后在水池边洗手,他随后跟我进了屋,我虽知道他在我身后,但并没意识到他是紧蹲在我身后捡东西。洗完手的我不经意左脚刚好踩中了他的左手,当我赶忙挪开左脚的同时,右脚落地又踩中了他的右手。没有早一秒没有晚一秒,每个动作精准无误的踩中了他的两只小手。我赶紧抱起他,在震耳欲聋的哭声中冲凉水,看起来小手有点红,仿佛无大碍。但那两只耷拉的双手配上嚎啕的背景“音乐”还是让我有点紧张。因为他拒绝奶奶的冷敷,我说,“要不出去买个冰淇淋冷敷一下吧。”慕宝立刻止住了哭声,抽泣着说:“妈妈,我、我想吃冰淇淋。”我不放心他的手,说“好。慕慕,你试着像妈妈这样,伸手握拳。”我演示抓握动作。只见慕宝在我和慕慕奶奶紧张的注视下,举起耷拉的小手,用尽了全身力气,整张小脸都在严肃地使劲,但两只耷拉的小手一动不动。我心一惊,“难道娃的双手就这么废在了我庞大的身躯下了?”这个念头还没转完,突然看到慕宝眼里转瞬即逝的一丝狡黠。我淡定地说,“既然宝儿的小手被妈妈踩坏了,那不去买冰淇淋了,马上去医院寻求医生的帮助吧。”话音未落,慕宝从我身上跳下来,一边笑着,一边跳跃同时挥动着自己的双手,连续做着抓握。我忍俊不禁,回头看了慕慕奶奶一眼,奶奶已经吓得脸上全无血色,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孩孩,你咋还会骗人了呢。”
进入了三岁的门槛,戏精宝宝的演技日益娴熟,可以沉浸式无痕迹的演绎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笑了,笑中带泪、泪中带笑无缝切换,情真意切,饱含真情实感。诚意满满尤其是生气的时候,一定会让我知道。只要好好哄哄,很快就会好。孩童的他自由而肆意地挥洒自己的情绪。
“看不懂孩子的艺术世界”
两岁的拆家行为到了三岁愈演愈烈,并且人类幼崽还学会了使用工具。彩笔、蜡笔、铅笔,最好的画板永远不是你准备好的纸张而是地板、桌子和墙面。哪怕弄上了黑板墙,但墙外面就是比墙里边好画。他认为螺丝刀划破的斑驳墙面远比光滑的白墙好看,还有扣墙皮、砸眼眼都其乐无穷。别管家里哪个柜子,别管多高,从开始的小板凳,到大椅子,再到高高的宝宝椅,他总有法子借助工具爬上去一探究竟;别管哪个抽屉,也不管你里面放着啥重要资料,他都敢于拿来画画或者”血祭“他的小剪刀。如果说两岁时,有时让我有一天打三遍的冲动,那么到了三岁,会时刻让我头皮发麻,按耐不住的”河东狮吼“,但大多时候他会很不高兴地制止“妈妈,你说话太大声了。”咋,已经好言多次劝过的事儿,你不为你的错误反省,反而纠结我的态度。你哪儿来的傲娇?
满三岁的慕宝开始独立上早教课了,第一堂课,老师教制作鸢尾花,展示作品的时候,他认真地和老师说,我画的不是鸢尾花,是大山。而后的几节课,别管画的多不像,他总有自己的一套理解。那段时间的作品分享会,我都第一眼去找最丑、最不像的,肯定是慕宝的作品。
年底慕宝送给我的大礼,我和慕姥姥视频的空儿,一扭头的功夫,他在我的床头墙上画了只大鸭子,虽然看到把墙画花的一瞬间,有种血突然涌到头顶的感觉,但这大鸭子还看得出来模样,我内心有点欣喜。就这么留在墙上作为孩子的成长印记也很好。但是第二天趁我午睡眯了十分钟,“小艺术家”自己把自己的作品给重塑了。我得反省,自己不是有艺术天分的母亲,我无法改进并留住孩子纯真,富有想象力的艺术世界。所以,我把把墙画花了的慕宝痛揍了一顿。
暮云纷飞翁难归之爷爷再见
2022年,我非常敬重的、陪伴慕慕三年的老人走了。原本我以为手术成功后,慕慕爷爷可以陪我们很久很久,可当病情复发的时候,一切变成了奢望。
爷爷离开的当天傍晚,慕慕没有任何征兆的高烧39度,没有其他任何症状连烧三天。也许冥冥之中,他以他的方式在送别爷爷。我们并没有刻意给慕慕解释死亡这件事,但也许小小的他都懂。
爷爷逝去后,他第一次去奶奶家,问“爷爷呢?”没等我们回答,他又紧接着自言自语道“爷爷去医院了。”后来,他就不问了。
我以为他小,随时间流逝就会忘记。上个月曾有次我上班离开家发现忘带钥匙返回家拿钥匙,一打开门,慕慕从屋里很欢快的喊道“爷爷,是你吗,你来啦。”声音带着欣喜雀跃。爷爷疾病复发前,总是那个时间来,虽然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儿了,但他都记得。
还有次爸爸喊道“慕慕,你爷爷来了。”我抱着慕慕,他欣喜地在门口等着。当门打开的一瞬间,他愣了一下,小声的说了句“很久没有看到奶奶家的爷爷了。”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就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那句话很轻,刹那间就消失在空气中了。原来他都记得。
这世上很多感情与血缘没有任何关系,爷爷发自内心疼爱着慕慕,慕慕也从不曾辜负爷爷,他以自己的方式回馈着爷爷给予的爱。他们从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彼此双向奔赴的爱。我相信慕慕幼小的内心深处,永远会留有爷爷付出的那些爱的印记。
“慕慕睡,盖花被。慕慕醒,吃油饼。慕慕不睡,挨棒槌。”伴着爷爷的催眠曲,在爷爷温暖的怀抱中,慕慕慢慢长大了。我们都不会忘记,曾经有位老人以大爱、无私的付出滋养了我们的生命。
急待春风饮屠苏之抗击病毒
这一年,疫情成了我们生命中非常重要的部分。每日核酸检测、行程码、场所码都成了历史。但当下病毒依然让我紧张万分,谈病毒色变。
近一个月来,羊羊羊充斥着我的周围。身边的同事朋友一个个羊了。慕爸为了不连累我们,在单位宿舍住了八天。核酸检测阴性回来住了一晚,第十天上了二十四小时,然后就发烧咳嗽了。仿佛像个笑话,之前的辛苦全没了意义。
慕慕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去给慕爸送东西,慕爸要离我们远远的向我们挥手;他也不懂为啥慕爸回来送东西却不进家,我们娘俩只能趴在猫眼上和爸爸打招呼;他更不了解为啥爸爸回家了,霸占了他看电视的小屋,却别上门不允许他进屋,甚至他从门口经过都被我训斥。甚至在核酸结果阳性后,即使是跨年夜,慕爸都不能回家,和阳了的慕奶奶一起住着,彼此照料。
而一向粗拉的我在这段时间也仿佛有种变态的执念。上班后紧锁屋门、打开窗户一人在冷风中干活儿;因整日佩戴口罩将耳朵勒出了血泡;每天喷洒消毒剂成了日常,手消也成了习惯。我不知道我的行为是否能抵御住病毒,但心底有种很深的执念就是为了慕慕,咬牙硬撑,只要我没事,他就是安全的。
也许若干年后我们会嘲笑自己这些愚蠢的行为,但在病毒弥漫的当下,我们这个小家犹如一叶扁舟奋力在暴风雨中漂泊。一切都是为了慕慕。
马上就要跨年了,作别2022,迎接2023。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声不绝于耳。大家寄情于通过放烟花、送瘟神的美好寓意。
2023,愿大家四季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