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流的眼泪,都是喜极而泣;愿你年岁渐长,尽早学会释怀;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2017年8月9日 星期三 雨转晴
加油,永远的高中女生!
随着下了几场雨,连日的酷暑终于消散了。开着门窗,半躺在椅子中,盯着闺蜜几天前的留言,小院中米兰的清香伴着凉风袭来,思绪飘远,悲喜交集……
回想起几年前,已是名校博导的马童鞋辗转联系上我,加QQ,回忆起高中时代。
“你那时一本正经的严肃样,我们都不敢跟你说话。”
看到屏幕上闪现的这句话,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上来,继而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落下。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为什么想起还是那么痛?
十六七岁,本应是灿烂的、明媚的、心高气傲的花季,我的却是抑郁的、沉闷的、茫然无措的雨季。
那是从来不愿意想起,而又永远都不会忘记,掩埋在记忆深处的刻骨铭心的痛。
小马哥热情洋溢地叙着旧畅着新,时而让我莞尔,然而我的泪水却有如泉涌一刻未停。在那年元宵节的前夜,积攒了二十多年的眼泪,仿佛要在那一刻全部流出。
不记得流了多久,也不知流了多少,只记得与小马哥道了再见后,还一个人呆坐在电脑前,又流了很久、很多,久到万籁俱寂,多到四肢冰凉……终于再也流不出眼泪,流出了一段文字:
原以为伤口已经愈合
当泪流满面的那一刻
我知道,原来
那只不过是 表象
此后,痛心疾首的感觉仿佛被泪水带走了些,释怀了许多,逐渐与失联二十多年的同学联系起来。甚至大前年还专程回老家参加同学聚会,见到了自毕业后就再也未曾相见的老师。
望见老师如二十多年前一样背着双手缓缓地走进门,头发全白了,背更驼了,看上去没有一点脂肪的身板似乎更干瘦了。“真的是大一点的风都不能出门呢!”我一边想着一边主动迎上前去问好。
老师见是我,现出惊喜,脱口道:“林香啊!你和杨林是不是记恨我,毕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来看过我。”
他竟然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竟然说出了“记恨”两个字。还有......杨林又是怎么回事?咋跟我一样让他这么惦记?
我心里即吃惊又疑惑,脸上却带着笑:“哪里啊!混得不好,没脸见老师。”
“都混到上海去了,还混得不好。”
对我还是蛮关心的嘛!“就一穷打工的。”我未置可否地浅笑着。俗世的眼中,来自小地方的人能在大城市扎下根就是有本事,这么说来,自己就算混得不错吧。
同学会后,杨林送我去火车站,跟他说起老师的话。他一下就冒起火来:“对!我就是记恨他!”
我一怔,大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不是挺看重你的?当年不是许多该我做的事情他都指派你做。”
“哼!他说我侵占班费......”杨林想起当年,耿直亦一如当年。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班委的杨林后来成绩也起伏不定,当年也与大学无缘。
我记恨他吗?
当年的自己敏感、惶恐而又懦弱、无知,时常遭受他有意无意的打击还有显而易见的蔑视,却只会用“一本正经的严肃样”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狭小的天地里,痛苦着,煎熬着。成绩随着心情的起伏波动着,并没有意识到心理的压抑会对自己造成多么大的损失,无知地忍耐着,想不到恨不恨的问题。
高考名落孙山,而众多同学接到一流学府的录取通知书,自己本也应该是他们中的一员啊!天天以泪洗面之余恨意渐生,但仍然无力向父母争取复读的机会,遵从他们之命去读了中专。
从此以后,没上大学就成为自己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成了自己心中永远的痛。
工作后,每每去医院,看到德高望重的医生,如若不是当年高考失利,自己也应该能成为一名术业有专攻的医生啊!就会想起那张带着轻蔑的眼神扫过我的黑瘦枯干似笑非笑的老脸,恨不得他死!
然而,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经年以后,终于修炼得可以物喜,不以己悲,再想起时,颇有“度尽劫波在,一笑泯恩仇”的云淡风轻。
或许也算是混得好,钱不多好在物欲不那么膨胀,虽也成了一张老脸但似乎不再是“一本正经的严肃样”,每天忙忙碌碌的,也多是自己喜欢做的,如果这也算混得好的话。
不过,在我看来,走出半生,在闺蜜眼中仍是永远的高中女生,没有比这,更让自己觉得“混得好”的了。
愿你流的眼泪,都是喜极而泣;愿你年岁渐长,尽早学会释怀;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