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笑娥不是没想过分开以后。
她想，他还是会来看团团，自己就能见到她。即使他不愿意见自己，团团有双他的眼睛，想他的时候，抱紧团团也就够了。
刚才还是甜蜜与欢乐，是看着团团一天天长大的欣喜，此刻，仿佛梦已醒，她又坠入无边的冰冷与残酷。
她想起何乃松失踪后的那段日子，想起自己千辛万苦找到他，他却说要离婚。她想起与姜家声的第一次相遇，想起自己本已变凉的心是从何时开始被他温暖。她想起有了团团的那个晚上，想起他在自己耳边的情话。她想起这近两年的日子里，自己的纠结，他的隐忍。
怎样的爱，也是会被时间渐渐消磨至无形。
她抓住姜家声的胳膊，低声哀求：“家声，我求求你，不要抢走团团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阿娥，你现在的状况自己不清楚吗？要照顾店里生意，还有三个女儿在念书，你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吗？况且娟娟正在读大学，娇娇马上也要考大学，你能保证团团以后接受良好的教育吗？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但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扛不住何必硬扛呢？团团是我的儿子，你还不放心？”
呵，讽刺的是，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她无力地还想再辩解两句，他的电话响了。
“喂？是我。陈先生是吧？对，房子我看过了，价钱没问题。好的，好的，很快就能搬过去，我明天来签合同。”
他转向她，“房子我已经找好了，你好好考虑一下，这样对大家都好。”
姜家声把抚养协议放到她面前，“我去陪团团玩会儿，你一个人想一想。”
等他抱着睡着的团团跟三个姑娘一起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人。姜家声把团团放进婴儿床，招呼姑娘们洗澡睡觉，走到沙发前，看见那张协议。滴了一串泪的纸，下面签了她的名字。
他的怒火腾的就起来了，一把将协议书扯得粉碎。忍不住要去质问她，推开卧室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他那大半瓶洋酒放在床头，见底了。
罪魁祸首瘫在床上，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不知道自己斤两吗？学人家借酒浇愁。他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过去拖起她，想给她脱外衣盖被子，一抓住她手就被她牢牢抱住，“不许走！”
好好好，不走不走。拿你有什么办法。
“姜家声，你这个混蛋！只会欺负我！”
他一声苦笑，也不知道是谁欺负谁。
“阿声，不要抢走团团好不好？”她哀哀地念着，他有点心软，伸手抚上她的脸，她又软语央告：“阿声，不要离开我……”
唉，这话是在心里埋了多深多久，不借着这点酒力都不敢吐露。谁说要离开你了呢，是你自己傻乎乎要走，拦都拦不住。她脸上尚有泪痕，他凑近想把她揽到怀里，这不胜酒力的人抓了他衣襟，一古脑吐了他一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