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我曾经和死神擦肩而过。时光荏苒,时至今日,我才有勇气拿起笔记下那一段心路历程。
那一年春节刚过,大概是正月十七八的样子。人们已经开始正常上班了,幼儿园的也已经开学了。马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派热闹的景象。
中午过后,我抽空交了孩子幼儿园的托费,准备回家拿点东西就去上班。
我骑着电动车,正常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大概离家门口的红绿灯有五十米的样子,突然间没有任何预兆,我就飞上了天空。我心里想完了完了,什么时间才能落下来?“扑通”一声,我以坐在电动车上的坐姿落在了快车道的地上,然后上半身和脑袋又躺在了地上。瞬间,我的周围站满了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也许是看我还睁着眼睛,“命真大呀,竟然还活着!”“你还能说话吗?”“你记得家人的电话吗?”索幸,我的脑子还管用。我盘算了一下,老公上班位置太远了,于是,说了我上班单位校长的电话。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曹校长骑着他的电动车就到了。一下车,他就直接找到了肇事者,记下了肇事者的电话,身份证号,以及驾照信息。这个时候,肇事者也已经报过警了。
没过多久,警车开来了,救护车也来了,我被抬上了车。曹校长留下一边告诉我老公我被送去的医院,一边和交警沟通有关肇事司机的事。
到了医院,四轮担架把我往医院内推的时候,我看到老公也赶来了。
在检查室的时候,医生问我对身体每个部位的感觉,我都答不出来。我感觉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每一块地方都没有任何知觉。
到了晚上,抬到病床上的时候,我终于有了知觉。头疼,后背疼,尾骨疼。后来证实,我的头上有两个拳头大小的血肿,腰部受到撞击,尾骨折了一节。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的痛苦真真正正的开始了。尾部骨折,由于周围没有过多的肌肉群,所以也动不了手术,只能静养,只能靠身体自己的能力慢慢长好。可尾骨这一部分又不能不和床接触,我只记得刚送到医院的那个夜晚,浑身钻心的疼,尤其是尾骨,让人彻夜难眠。翻身呢疼的不敢翻,坐又不能坐,就那么忍着!!!
第二天,经过医院专家的会诊,尾骨处需卧床静养一个月。就这样,开始了漫长的在床上吃喝拉撒的日子。孩子还小,只有五岁,所有的放不下,这时候也只有放下了。
清楚的记得,有一次,老公带孩子来看我,身上的衣服穿的黑漆漆的,明晃晃的,油油的样子,如果在平时,我是如何也忍受不下去的,这时候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了!
老公白天上班,晚上来陪护,夜里但凡有一点的动静,立马起来,递上坐便器,再倒掉刷净端回来。早上起来,给我买好早餐,喂完药,再急匆匆的赶去上班。
公公一个人在家,打理家务,接送孩子,也是忙的团团转。最重要的是,他眼睛不好,看不清楚。每次送孩子,我们也是为他捏一把汗。
后来实在是转不过来,白天输液,检查,吃饭吃药,这些我一个人都完成不了。不得已,和医院一打扫卫生的阿姨说好,一天付四十元钱,让人家干活的间隙来陪护我,买卖饭,喂喂药,抽空陪我说说话。
曾记得,有一晚,阿姨也许是看我个人卫生实在不太好,端来一盆热水,给我仔细的洗洗脚,擦擦脸。时至今日,想起来,仍感觉,世上还是好人多!
曾记得,是要好的闺蜜前来,和陪护一起,两人费了好大的劲,在床上为我完成了一次洗头。这情谊,终身难忘!
屋顶漏雨偏逢连阴雨,这时,肇事者又开始耍赖了。出事后,曾出现过一次,提了两箱牛奶,付了四千块钱,就开始玩失踪了。各种推脱,几乎把他家人咒了个遍,不是说姨生病了,就是姑父不在了,编的理由真是醉了!
一边承受着身体上的痛苦,一边承受着精神上的折磨,不断地和肇事者沟通。实在无果,躺在病床上,和老公商量着,聘请律师做代理,以法律的形式解决。
一个半月后,出院了,却也留下了后遗症。因为伤在尾骨喝和腰部,不能久站,更不能久坐,而且但凡硬一点的凳子,都不能坐,一坐尾部就疼。
就这样养着,就这样在家待着,就这样在没有任何赔偿的情况下,还需要定时去医院复诊。平生第一次,学着和律师打交道;平生第一次,学着和法院打交道。前前后后,整整折腾了一年半。这个中的艰难实在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时至今日,我仍然感谢上苍还是眷顾我的。虽有波折,最终赢得了官司,获得了应有的赔偿。虽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不能上班,医生也曾警告过有可能震着了骨盆,对生育有影响。但仍在三年后迎来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我的女儿。在怀孕期间,我又抓住在家的空闲时间,重拾课本,参加了招教考试,以接近三十岁的年纪,成功的通过了招教考试。
岁月如歌,如今的我,已学会放下过往所有的不快,轻装上阵,常怀对未来的期望。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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