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饶有兴趣的把一天分为了上半场,下半场和午夜场。
今天的下半场在兜兜转转之后,父亲的车驶进了通往村里的路上。很少回来了,记忆中有印象却已经模糊不清了。努力去回想当初小时候对那条熟悉的路的画面,回想着内心最深处对于这片土地的记忆。
村里路的进口处在两栋民房之间,恰好容的下一辆车通过,两栋民房虽然很早之前就是水泥墙面,但是却矮小破旧。
进村的路从一入口开始便是坑坑洼洼,满路的泥泞,只是记得每次坐车都摇摇晃晃,很难站得稳。路边的房子有土砖房、木房和些许的红砖房,有些房子周围还围有篱笆。
一路的坑洼摇摇晃晃里坐车的人都说“这样的路该修一修了”,确实如此。只记得这样样的路上带给自己的颠簸感成了自己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之一。特别是在本就狭窄坑洼的路面里,在一个上坡的路段,记得每一次坐车都会在心里嘀咕“这种程度的摇晃真感觉整辆车都会摇散架了”,也害怕会翻到路下边。
再往里走一点会有一个“收费站”,一根栏杆由人控制,过路的车辆要收两块钱的路费,不知道为什么要收,但是当时觉得这是一个很牛逼的地方,可以拦下疾驰的车。
而过了“收费站”,记忆中离外婆家也不远了,但是在不远处有一个很危险的高坡,倾斜度将近有八十度,加上极其的坑洼不平,小时候的自己坐在车里,看着那陡坡,都会捏把汗。
接下来的路段都是坑坑洼洼的,坑洼的就是车里面的人会左摇右晃的保持着节奏,而外面的人看车也是左摇右晃的。里面的房子都是那种黑不溜秋的木房。
在去奶奶家的路上,没有直通的车,所以一般都是要步行上去,有两条路,一条近道是要通过一段荒无人烟的山路,白天走的时候都会觉得阴风习习,所以一般都会选择白天。
小时候害怕去奶奶家,在自己幼小的心灵与记忆里,自己害怕去奶奶家的那条阴森的近道路,害怕去奶奶家路上那狂吠的家犬,害怕待在那寂静的房间里,到了连上厕所的勇气都没有。
在离奶奶家的不远处有一个小沙丘,沙丘上有着零零散散的几棵松树,那是自己内心的一个红线点,过了沙丘,自己又要回到没有爸爸妈妈在的房子里,那个时候,我会站在沙丘上望着远处是否有父母的身影,最终无奈的回到奶奶家。
很久没有回家的自己,今年第一次回家,对于那平坦的水泥路面自己早已知道,没有了往日的颠簸,只是或许许久没有回来,突然唤起了内心深处的童年时光。
过了入口很少看到曾经记忆中的老房子,家家户户都有了新房,只是屈指可数的老木房还存在其中,显得格外显眼。当经过曾经那个颠簸的上坡和陡坡时,跟父亲说起对这两个地方的“抖”和险,仿佛是一种怀念。
村里早已经是新房和平坦的水泥马路,但却似乎少了从前的热闹,一路上那些房子外都是三两个老人在打牌,或在扯家常,有些会带着孙子辈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少了许多年轻人的身影。
想起了今天在兜兜转转的路上过一条狭窄的马路时一个小女孩竟被吓得哭,让父亲想起了曾经第一次在马路上上,第一次到城市里连下来走路都不敢的自己,口里不断的叫着“害怕”,腿紧紧的夹着他们,那段记忆自己早已忘却。
回想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一条坑洼的路,和一路上的风景与感受,当今天隔了许久再走的时候,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怀念,或是怎样的一种情怀,或许是一种悲情吧,最深处的脆弱构成的最难以忘记的感受。
虽然画面早已模糊,即使那个时候每一寸土地里都仿佛带着自己的脆弱,但是如今它们只存在于老一辈的脑海里,最终随着一代又一代的更替而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没人会记得。
自己的记忆里竟早已模糊的无法识别。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想再去体验一次,想再看一次曾经的画面,突然觉得《清明上河图》真的是如此的珍贵。
当返程准备回到县城的家时,天已经黑了。坐在车里,看着车外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很庆幸现在有车,有灯,不用再体验走黑漆漆夜路。
时隔十多年的第一次在山路上奔驰,很想用手机记录这样的黑,但是黑的连闪光灯都做不到。
周围是安静的,也是漆黑的,乡下的黑城里的黑不同的。城里的黑永远缺一种静,也不那么纯净,乡下的黑是纯净而寂静的,除了天空,在荒无人烟的路段,再也没有一点光。
在这样漆黑的夜晚,远处那零散的房子里透漏出的光,是那么的耀眼。看着那些从不同房子里透漏出的光,犹如看从一个个盒子里发出的光,会好奇那里面是否有如《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一番情景,缤纷多彩,与外面的寂静形成一个对比。
车疾驰在回家的路上,在黑夜中穿梭,没有了曾经的害怕,因为路面是平坦的,偶尔对面会迎来一些车辆,不用担心坑洼的路面会把车弄坏而停下来,也不会“孤单”,因为还有来往的行车。
从下半场进入,到从午夜场驶出,有因景色回想,因事物而出情怀。想起那个被吓哭的小女孩,想起曾经的那个自己,回看现在的自己,自己心里很庆幸,也很感谢父亲母亲。
谢谢他们带着我走出了那个小村庄,让我没有成为井底最深处的小青蛙,连月亮都看不到的那种。谢谢他们让不争气的自己读完大学,给了自己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即使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自己相信可能。
曾经在读书的时候父亲经常会用“你要是没有我送你读书,你也会像那个谁谁谁一样,早早的给你娶妻生子”来刺激自己,现在才懂得,真的如此。
不管是怀念,或者是因为童年心里最深处脆弱的感伤,只是懂得人生需要感恩,需要珍惜当下。
无戒365极限日更挑战营 第十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