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站在过道,对面就是茶炉室。听着车厢里人们的口音来辨别,大都是到河南和陕西人,真强大的河南和陕西人民啊,几乎占满了整节整节的车厢。
来接水的八成都是吃桶面的,有喜欢把牛油料包直接泡在桶里的;有好一边接水一边放火腿,咸菜之类的;有人则把桶里的水接满,不过是没有水杯,想吃完多喝点汤罢了;也有的人拿着水杯从前面车厢走过这节车厢依然还在到处找着开水……甚至有个看起来还比较年轻的妈妈,拿着老坛酸菜桶面,看着锅炉室使用说明竟还不知道水有没有开着的情况,难不成她是头一回坐火车?当然了也有懂礼貌的乘客经过时会询问我水有没有开,接完后并连声道谢。
火车可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来自哪里,有没有座位,它一直按照它的既定路线和时间在行驶,无论白天黑夜,晴天还是雨天,到站即停。时而经过绿意盎然的田野,穿越万家灯火的小城,时而路过广阔无垠的江面和错落有致的小溪,过隧道时,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外面那由明到暗随后又由暗到明的通道,车厢里这时会有知情的人跟旁边的人解释到这是哪哪哪的隧道。
火车不紧不慢滴往前开,而我,继续在过道站着。不知怎么滴,同样是晚上,火车上的25℃却比家里空调的25℃更加冰冷,长久的吹着,只觉膀子由内而外的发凉,不停的起着鸡皮疙瘩。间或有过来扎堆抽烟的大叔们,当然也有年轻小伙儿,吸下去的都是猴王,利群,好猫等,更有的不知道是不是国外进口货,反正都是些我没见过的牌子。
当我辛辛苦苦奔波到7号车厢,奈何补卧铺票的人更是把过道围的水泄不通,就连能看见那位补票列车员的一丝缝隙都没有,只好转头放弃咯!
越熬越疲,越站越累,在继续观察着,看那一对双胞胎兄弟都穿着黄色的小T恤,追逐打闹在邻近的两个车厢,尖叫声不断,难免吵着睡觉的人们,引发抱怨。在看那大嗓门的汉中小伙儿,满口的谈吐中三句里必有脏字,还信口雌黄的说道我们那的人都是这样“谝广子”(闲聊)。
在河南信阳的时候,下了一大批人,我们这些没座位的“站客”以为会有空座能坐的契机,然而事实不会按照你希望的那样发生。同时在这也上来了一群学生,人人都背着画板器材,明显是去采风写生,女多男少,急急忙忙滴找着座位,并在周边人的帮助下才安放了她们那一大推的行李。
天气由晴天变成绵绵细雨,继而又转中雨,一颗颗的雨点打在窗上,勾勒纵横交错的图案,像是在指引着什么。我继续待在过道里,腿站麻了蹲一阵,蹲麻了就起来站一两个钟头,现实条件的缺乏,我也只有寻求精神上的欢愉。将近29个小时的车程里,读完了描写得及其入微的《呼兰河传》,听了近210首歌曲,早就把时间的概念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晚上9点半,k82才最终辗转着到了西安火车站。终于呀,熬出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