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时代的妈妈

青葱

妈妈,是家里最机灵的人。

她打小就聪明机灵、调皮捣蛋,上房揭瓦、偷瓜摸枣是常事。家里的长辈们都喊她“小妖怪”。

一次,她惹怒了外婆,外婆要打她。她倒好,想了个办法,双手拿着一根竹篾条抵在肚脐眼处,然后人不停旋转,竹篾条也跟着旋转起来。就这样,把外婆抵挡在外。外婆又好气又好笑,到底是没打她。

她是家里的老大,底下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她学习很好,原本可以多读一些书。

九岁时,她的小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姨,出生了。外公外婆已有两个女儿,不想养那么多女儿,于是把小姨送人了。我妈乐得如此,因为这样她就不用看管小姨,而是可以去学堂上学了。

可她运气不好。收养小姨的那户人家没有奶水,小姨饿瘦了一圈,整日哇哇大哭。外婆于心不忍,又把小姨接了回来。小姨走时带了一顶小帽,那时她胖,小帽被撑的满满的,回来时,帽子已空了一圈。

作为老大,总要牺牲。于是,我的妈妈,在她准备读二年级时,就被迫辍学在家带妹妹了。虽然只上了一年级,认识的字不多,写自己的名字也写的歪歪扭扭,但我妈却是村里脑袋最灵光的,村里人卖笋卖竹时算不了账,都是我妈挺身而出。

她带小姨还闹了不少的笑话。

一次她把小姨带到晒场上玩。晒场由木柱、木板搭建而成。山区平地少,农民们只好把晒场搭在小河或者山坡上,用来晒水稻、笋干。

她那时刚学会织毛衣,正是上瘾的时候,于是她把小姨往晒场上一放,自己就开心地织起毛衣来了。

忽然,小姨不见了,她吓蒙了。接着听到晒场下方传来小姨的哭声,原来小姨爬到晒场边缘,滚下去了!

她连忙把手中的毛衣毛针丢了,去救小姨。只见小姨被芦苇割的满脸是伤,手上因为抓芦苇自救,也弄得伤痕累累。

回家后我妈被外婆大骂了一顿,从此她带娃的时候便安心带娃,再未搞出什么乌龙事件。

后来小舅出生了,我妈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弟弟妹妹们稍稍长大些,个个又都调皮捣蛋、爱吃爱玩。作为大姐的她,总是带着他们做各种好吃的,比如炒个米啊、炒碗青菜啊。大家都跟饿瓢似的,直接动手抓抢,好不欢快热闹!

她还给弟弟妹妹们讲各种故事,有些故事是她从村里老人们那听来的,但大多是她自己胡编乱造的。晚上弟弟妹妹们如果不睡觉,她就吓唬他们说:

“快睡了,不然一会儿老虎来抓我们喽!”

大家一听,都怕得躲进被窝。弟弟妹妹们问她老虎怎么叫唤,因为她也不知道,于是胡乱“哇哇”叫几声,作为解答。

长大一些后,她学会了喝酒。有一阵,她和她的一位堂妹一起睡。睡前,她俩都要喝半斤白酒。她的酒量,就是那时练出来的吧!

因为外公家贫困,她19岁就嫁给了老爸,得了聘礼,给外公外婆盖新房用。

她,也就告别了那相对舒适的少女时代,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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