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闲极无聊,打开网易云音乐,推送页面是许嵩的歌,庐州月、清明雨上、素颜.......整整好几页,手指在屏幕上连滑几下都不到底,思绪也随着滑动着的页面,一下坠入了初次听到的时候。
第一次听到还是高一,在为月考做准备,背书背的头昏脑涨,旁边的寝室的同学拿着手机在放歌,一首听起来有些怪异的歌,叫做《玫瑰花的葬礼》,山寨机,音量很大,歌声在楼道里窜来窜去,很吵,恨恨地关上门,继续背书。
第二次听到是高一第二学期,和同学在晚自习后偷偷去网吧通宵,网吧里同学打开音乐播放器,放的是叫做《断桥残雪》的歌,旋律有点颓丧,但却听起来有点意思,看了眼是一个叫做许嵩的人唱的,这个名字,第一次跳进了我的眼中。
等到第三次再听到,已经是许嵩这个名字开始登上各大门户网站的时候,发专辑、上节目,俨然已经有了新锐歌手的势头,而在学校里也有了热潮。
先是有人开始用笔记本抄写他的歌词,慢慢的开始到处有人哼唱,再后来,就开始流传三四十块一盘的专辑,在大家的手里流传。
影响最深的同学有两个,一个是位男同学,身高一米七五,身形消瘦,眉眼细长,说话有些女生气,但唱起许嵩的歌来,音色、神态,俱是绝佳,班里首推为许嵩第一模仿者。
另一位是位女生,生的矮矮胖胖,是艺术生,学美声,却出奇地爱许嵩,抄写了许嵩的歌词,一个人偷偷地哼唱。
其余人也都爱唱,却比不得他两。
而他俩也因此,在学校里好好出了一次风头。那是五月四日,不知道是怎么了,往日严苛到恨不得一天二十五个小时来上课的学校,突然说要举办一届五四青年艺术节,要各班排演节目。
于是他两,加上一个学习古筝的女生,三人开始日夜排练了起来。
终于到了艺术节,三人古装打扮,款款信步,一首《庐州月》如泣如诉,唱的往常只知道读书的学生一个个如沐春风,恨不得转身就去江南,过采菊东南下的生活。
而经此一事,两人也成为了班里的文艺积极分子,高二的野营拉练,来回六十里路,要求每个班级准备歌曲,准备在路上精神不振的时候唱歌提神。
他俩接受了班主任的托付,将许嵩的筛选了出来,教给大家。于是暮春时日,一个班级,四十五个学生,穿着黑白相间的校服,唱着《清明雨上》、《庐州月》、《半城烟沙》,经过了刚刚冒绿的小麦地,旁观了刚刚绽放的桃花林。
但那是他们两个人最后的疯狂,也几乎是许嵩的歌最后一次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在那次之后,摆在眼前的就是高考,面前那个写着高考倒计时的牌子,上面的数字在一天天变小,大家的头都在书本前低了下来,许嵩都被大家丢在了脑后。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也就简单了,牌子上的数字越来越小,从三位数,变成了两位数,再变成一位数,再到最后成为0,大家都回家休息,准备着迎接那一天的到来。
恍恍惚惚中,两天,四门课程都考完了。那天晚上,班里的一位同学执意要请大家唱歌,选在一个刚开张的KTV里,全班四十五个同学,来了三十多个,将一个大包挤得熙熙攘攘。
他俩那晚似乎十分开心,麦克房似乎一直在他俩的手里,几乎全都是许嵩的歌,他俩唱的很尽兴,大家也很尽兴,他俩在前面用麦克风唱,大家在后面一起合唱,唱了很久很久,然后,就结束了。时间到了,大家打了招呼就各自回家了。
今天再次听到手里的传出来的熟悉的旋律,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一刮风就黄土漫天的校园里,到处都有人低声哼唱的情景。
但最后定格在我脑海的情景,是上次的同学聚会。
那是毕业后五年的同学聚会,是高中的班长组织的,地点选在那个县城最高档的KTV里,服务员服务周到,设施齐全,和高考完后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大家也都和那时候完全不一样,那位男同学已经成了一位大腹便便的大叔,虽然年纪不大,却体态却已经是一副中年大叔,相反是那位女同学清瘦了不少,显得漂亮了许多。
不过没改的是他们对于许嵩歌曲的喜欢,刚一进门,就冲到点唱机前选歌,第一首歌就是许嵩的《庐州月》,他们在青年艺术节上唱过的那首。
或许是许久不唱了,或许是因为其他是原因,两人唱起来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好听了。男同学放下麦克风,讪讪地笑了笑,拿起一瓶啤酒,喊道:“来,老同学好久不见,走一个。”一仰头,整瓶啤酒倒进了口中。
放下酒瓶,脸不红,气不喘,好似没事人一样,脸上笑的很开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冬天的,他却说着“好热”,手在额头上抹过,在眼角恨恨地擦了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