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传染——关于电影《绿皮书》

美国的片子总给人期待,看到近日排行榜,《绿皮书》排在榜首,一种敬畏油然而生。不是贱,也不是媚,很多让我们赞叹不已的电影都有一个共同的出生地——美国。剧本好,演员强,制作技术无与伦比,让人甚至是全世界的人不得不折服。

这是一部第91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今年三月中国大陆公映,引来好评一片,可见奥斯卡真不是盖的。

故事很简单,据说该片改编自真人真事,它讲述的是意裔美国人托尼,为优秀的钢琴家唐·雪利开车,载送唐从纽约到美国南部地区举办巡演。俩人在路途上演的一段跨越种族、阶级的友谊,直至心灵对撞的故事。

这里面有一个背景需要交待一下,那就是影片中出现的《黑人驾驶者绿皮书》这样一本册子。在美国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种族隔离严重的南部地区,种族歧视现象仍十分严重。为了黑人出行安全,维克多·雨果·格林写下这本手册,向有肤色人群详细介绍了各城市允许黑人出入的旅店、餐厅、加油站等。反过来说,如果手册没标注的那些地点、地区、道路等,黑人在那里就很可能有危险。


当然影片人物的背景不需要交待背景的,影片会通过一些铺垫来表现人物的性格。

托尼是纽约一家夜总会的保镖,脾气倔强,身手也不错。他性格直爽、随遇而安、对生活充满乐观,遇事全力以赴,但稍显粗俗。他热爱家庭,有位漂亮的妻子和两个儿子。但由于夜总会关门装修,他需要一份工作来维持家庭的开支,他甚至为了50美元一口气吃了26个汉堡。

而唐·雪利是一位古典乐钢琴家,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一个沉默寡言,拘谨严肃的人,对于吃穿也有极高的要求。但他是一位黑人,虽然他被上层的白人欢迎,却从没真正地被平等对待过,同时他也与自己的族群有着很大差距。他因为要去南方巡演,需要聘用一个司机负责接送工作。经人介绍,于是一个刚失掉工作的托尼和他便阴差阳错地交集了。

给托尼付钱的唱片公司给了他一本“绿皮书”指南,托尼明白,如果不遵照指南行动,在种族隔离严重的南部地区,俩人很容易身陷麻烦之中。


故事就这样从平淡中缓缓展开,虽然敬畏仍在,但我一直在期待,期待什么?一种感动,一种让人心动的东西。托尼是一个种族主义者,片头他即发表了种族歧视的语言,还扔掉了两个黑人修理工在家里工作时用过的水杯。他大大咧咧,不藏事,有一说一,但唐内敛且顾虑重重,相对谦让且柔弱。这样二个性格迥异的人,二个基本没有共同语言的人,他们的碰撞会有怎样的故事?

影响和改变。

对,是影响和改变。

托尼用自己的生活态度影响和改变了唐,让唐回到人间,回到平常人自由、快乐、温暖的生活,体验到除了在舞台上所受到的尊重以外的尊重。而唐则用文明的方式,影响和改变了托尼一些固有的行事和思考方式,意识到他原有的方式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影片用一帧帧画面向你慢慢叙说。

托尼被警察叫到州基督教青年会,看到的是赤身裸体的唐和另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但他没有表现出厌恶和鄙夷,而是用他的处理方式,用金钱贿赂警察让唐脱身。他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不想让唐身败名裂,人生毁灭。面对唐所谓正义的指责,他不是没往心里去,他只是认可并不会遵守执行。

托尼购物时在石头店顺走掉在地上的石头,唐大加斥责。此时托尼没有我行我素,而是乖乖地付了钱。石头没有让二人产生龌龊,在雪夜,那颗蓝色晶莹的石头如护身符为他们保驾护航。

在酒吧,唐被几个白人挟持侮辱。托尼赶到后,勇敢面对持刀白人。如果不是酒吧老板看到事态要扩大,拿出了长枪,托尼保不住会持枪和那些人战斗一番,这是他的职责,也是正义感在他身上的一贯体现。唐问他真的有枪没有,托尼不置可否,而在影片后段,托尼真的掏出了枪,并且向天开了二枪。


二人在雨夜被白人警察拘留,面对窘境,托尼一筹莫展,而唐打电话给当时的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让我们看到了社会名流在社会上的影响力。现实生活中何尝不是如此,有权有势者往往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一切,而下层人民就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能无功而返。这一情节让人很解气,但不免让人伤感,伤感人人希望的公正、公平是不是真的存在。


唐因为用餐缘故拒绝在餐厅演出,此刻他已经深深受到托尼的影响了。他让托尼决定,托尼冒着有可能被扣薪水的可能,为了唐的尊严毅然决然离开。二人已渐成默契,这不是外部因素的影响,而是二人心灵的契合。

托尼给他的妻子多洛丽丝写信,因为受教育的程度,起初托尼的信件完全是应付妻子的要求,简单无趣。但经过唐的帮助,一句句动听优美的话语犹如的散文般精彩,文采动人,感人肺腑。不仅多洛丽丝感动到落泪,这样托尼无形中也受到影响。


托尼在肯德基的故乡买了一个全家桶,他怂恿唐尝一尝。唐在没有刀叉的情况下,用兰花指捏着那块炸鸡。当他咬下第一口时,此时二人心灵的隔阂不仅没有了,而且彼此同时感受到了平等的信念。

影片最后托尼累了,开不动了,作为主人的唐主动开车并且把托尼送到家中,让人备感温暖。还有前面在路上警察提醒他们的车轮胎没气,并坚守着和他们换上新轮胎,同样是浓浓的暖意。

……还有很多、很多!它们都没有离开一个主题,那就是影响和改变。


有些故事需要跌宕起伏,有些故事只需娓娓道来,但效果丝毫不弱于高潮迭起的桥段。本片没有高潮,没有大起大合,却让我们不知不觉走进接受和感动的管道,在里面沉浸、融化。

老子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我常常想,没受到高等教育不一定不能参悟人生。有些人生的道理其实就在生活里,就在平平常常的人生经验里。有的时候往往武力很管用,但我们不能武力至上,处处向人显示强大。有的时候讲道理不很管用,但我们不能因此胡搅蛮缠,从不以理服人。托尼用了武力,收到不错的效果,唐始终是正义的道理,最后效果也不赖。

影响和改变的结果是温暖,无处不在的温暖。世上不只有争斗,还有温暖。而温暖极具传染性。

我想起前一段时间看的禁片之王娄烨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有现实敏感的拆迁、官商勾结等社会现实问题。影片正常传播,说明社会也在不断地进步,这里面也有温暖。

前段文章被封很多,就观望了一阵。如果执着,不免让自己纠结和苦闷,不如放开心境,试图触碰一些人生中让我们感动的东西,或是让我们温暖的东西。

比如写一写这样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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