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谁寄锦书来之初雪

亲爱的冯姨:

        见字如面!想念您!

        昨日立冬,我在山东,在济南,在漫天飞雪中迎来了冬天!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冬天,冷啊,虽说各种御寒的衣物一应俱全,我还是觉得不够暖。

        但昨日的初雪,确实惊到了我。印象中还没有过这样的大雪。前天还是秋之醉美,天高云淡,大自然的妙笔还没来得及把秋的缤纷描画,晚秋的片片叶,或火红、或金黄,漫山遍野的五彩斑斓,秋的明净与高远,秋的清爽与甘甜,还没来得及收入眼底,立冬的瑞雪,猝不及防与之撞了个满怀。

        飘飘扬扬的大雪啊,飘得那么洒脱,那么轻盈,天地间一片朦胧!这样的天气,喜欢在一间温暖的屋子里,与朋友愉快地喝茶聊天,或自己静静地品味书香。

        可这是一个忙碌的周日,六点起来做早饭,七点之前先送先生去坐班车,周末他单位班车不跑这边,每周我要接送他上下班车。然后回家打发小儿子吃饭,八点送他去画画,这时候雪粒已经开始噼里啪啦,打在脸上凉凉的。然后去超市买些日用品,大雪纷飞,落在地上迅速融为水。再去开车时,雪早已铺满了车身。它轻轻的,软软的,我舍不得拂去。一夜北风紧,吹来鹅毛飘。

        接小儿子下课,又去体能课堂,雪已经一指多深了,看一下手机,才发觉大儿子返校的班车提前了一个小时发车,抓紧买了他喜欢的羊汤,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然后返回接小儿子下课……来来回回,一上午,我迎着风雪跑了四五趟。

        再回到家时,已经快一点了,迅速煮了两盘水饺,喂饱自己和小儿子,再拿好行李,送大儿子坐大巴车返校。

        雪花密集起来,漫天的银沙玉屑,如层层叠叠的杨花柳絮,如团团缕缕的棉絮芦绒,汹涌恣肆地铺天盖地。儿子的班级群消息不断更新,关于“到校”与“不到校”的问与答。坐大巴车的家长群消息也是此起彼伏,大巴车已出发,我们赶去距离班车最近的地点上车,平时七八分钟的车程,二十多分钟还未到,车多、路滑,天地混沌一片,不敢开快。

        儿子沉不住气,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我说不去吧,妈,你听听!”随即传来大巴车上跟车老师的话:“雪大路滑,不敢开,去学校路途中上下坡较多,安全第一,先跟班主任请假……”于是掉头回家。

        纯洁晶莹的雪花,你在空中,细碎如粉,温润如雨,洁白无瑕,一旦飘落人间,却也有这些许交通不便。

        儿子一直在念叨天气不好,不情愿去,这下遂了他的愿。唉,高中生了,还是个贪玩的孩子呢!

        返回家的路上,道路上已有了深深的车辙,路面开始变硬,转一下方向盘确实有打滑的迹象了,雨刮器还在不停的刷来刷去,前窗上刮不到的地方已开始冻成了冰块。路上看见有不少送外卖的小哥,有的勉强能骑车,有的只能推着,偶尔电动车前轮不走,后轮转个不停,风雪严寒也要出发。“不吃学习的苦,就会吃生活的苦。”我说给儿子听,他没出声,要是在平时,他会嘻嘻哈哈地说:“好啊,妈妈,给个好评呗!”

        还没到家,就收到了儿子班主任发的停课通知,心才算落下。在外求学,距离真是个问题。

        短暂的下午时光,我和孩子一样,钻进暖暖的被窝里,睡了一觉。一周的疲惫总是在周末的午觉中获得释放,如婴儿般甜甜的熟睡,没有闹铃,没人打扰,实在惬意!可是,这样的日子少的可怜,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让“睡觉的满足”这件事显得弥足珍贵。

        先生去上班,因下大雪,班车也是提前发车回来了,我去接他时,路上的积雪已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先生给我讲一天的事情,说下了班谁谁不肯回家,又出去喝酒,我笑,他说:“回家‘孩子老婆热炕头’才是最好!”一家人的晚餐,是我们的日常,做两个小菜,喝一碗五谷杂粮粥,温情荡漾在每个人的心间。此时,我想起您曾谈到的“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家的温度亦是如此吧!

        吃过晚饭,小儿子要去楼下玩雪,心心念念玩雪,忙了一天还没得空陪他玩,于是我们全副武装,小桶、小铲子、小手套一起带了奔下楼去。清冷的夜晚,昏暗的灯光下,雪,洁白无瑕;夜,静谧美好。儿子独自玩得不亦乐乎,我陶醉于这银装素裹的大地。

        今天,雪后初霁,天蓝地白,万物发出耀眼的光芒。小儿子没玩够,跑下楼来和小朋友继续玩雪,我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掷雪球。孩子们的笑声,飞来飞去的雪球,连同树上那“水晶屑末”也挥洒起来,无声无息地融入草坪厚厚的积雪上,美翻了!

        童年的记忆里,冬天屋檐上长长的冰凌,院子里胖胖的雪人,尤其是雪人胡萝卜的长鼻子,久远而鲜活。

        亲爱的冯姨,您在深圳,一直说要来北方看雪,是的,济南的雪就很美!您说您喜欢雪花的“花开花落花满天”似的情致与浪漫;喜欢“千树万树梨花开”般的美丽与惊艳;喜欢“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气魄与壮观;喜欢“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情趣与风雅。等疫情过去,您来济南,我陪您,看雪!

        时光流转,四季更迭,冬天来了,我愿冯姨生活温暖,内心丰盈,愿我们有衣暖身,有人暖心!

        让我们共同邂逅下一场浪漫的雪,共同期待下一个蓬勃的春!

        祝冯姨万事顺意!

                                                想念您的    林溪

                                              2021年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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