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8月7日,在我经历了33个小时的舟车劳顿,遭遇了韶关铁路塌方险情,在一车“鸟语花香”的陪伴下,来到了这片土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勇气,但是我一无返顾地来到了这里。而且一来就是十八年了,早把他乡做故乡了!
下了火车,我对着一辆小巴司机问道:请问这辆车到不到深南大道?
车内一片哄堂大笑。深南大道长了去了,你到哪里去?
我面上一红,我到哪里去?我只是知道我的目的地是北师大附中,我在五一节找工作时以深圳大学为分界点,先是乘车到了深圳大学,然后倒19路到后海,途中经过著名的世界之窗。是的,那一条大路就像一条少女的红丝带缠绕在我的心里,深圳大学立交桥上的爬山虎让那座桥成了绿色的翡翠,点缀在红丝带上,我就是奔着那一条银绿色的丝带去的呀!
于是,我对小巴司机说:我到世界之窗。
小巴风驰电掣,一路经过了传说中的帝王大厦,市政府(那时还没有小平的画像,我不知道记忆是否有问题,也懒得考证),赛格、上海宾馆,岗夏,田面,竹子林,白石洲,康佳电视,最后到达世界之窗。现在提到这些名词,每一个地方都在我心理留着温暧的回忆,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温暖的故事。在那时,我眼睛里都是神奇。那些美丽的叫不出名的花呀,那些绿得像假的一样的植物呀,深南大道的那条绿化带呀,就是这条丝带上最美的花纹。
大年初五,我想一个人走一下这条银丝带了。
从东门中出发,一路迤逦,中间的绿化带早就变成了两侧的双车道了。但是那花的繁多,草的翠色不改 。有时,我们觉得路很长很长 ,但是当我们用脚去丈量时,有时又很短。
此时的深南大道,大多数街口得“上天入地”才能过去,原来的丝带上有了一个个展翅欲飞的翠翘。那一座座天桥是什么时候飞出来的呢?这十八年来,每次经过深南大道都是自驾,很少仔细来看它。有时因觉得它的红绿灯变得多了,总是塞车而避开它。但是这次,当我的双脚走在它上面的时侯,我心目中的那条丝带又一次婀娜地缠上了我的心头。
孺子牛的坚韧,开创者的破门而入,小平温暖的笑容,帝王大厦蓝色的光芒,一下子照到了我的身上,也照见了心里。原来,这里,永远是自己心头的那道白月光,银丝带呀。
走到了皇岗立交桥外,我见到了几个外地大爷住在桥底。一个老大爷斜靠着自己的行李卷 ,沉醉地看着《书剑恩愁录》,不知道梭罗看到此境外,会不会再一次停泊在瓦尔登湖畔。这几年,外地的流浪者已经少见了许多,这里的三位老大爷各行其事,看书的,缝补的和打鼾的,仿佛那就是他们的世代家园一般。我不知道他们住在这里以前的故事,但我知道他们在这时的那份安静。或许,在外人眼中,他们是这条丝带上的瑕疵,但我知道,此时,此刻,他们就是这座城市里的一个真实的点缀。
不识路的人即使借助地图也没有用,从地下通道出来,我就转到了皇岗路上,我想通过导航回到深南大道上,但是我经过了福中一路,走到了彩田路上 ,看着地图与路标,似乎深南道就在身边,但是无论如何,我走不到我我的丝带上了 !
一时间我有些迷惑,这就是知道而做不到吗?这就是生活吧,心向往之,但是不经意中就走到了另一条路上吗 ?
实在走不动了,在岗厦乘地铁回来,本打算到东门老街换乘,可是因地铁检修,1号线到了大剧院就到了终点,于是我又一次从地下走到地面,又一次回到了深南大道。只不过,这次方向不是去探索,而是奔向回家的路。
是的,那条丝带系成了一个美丽的蝴蝶结。虽然已经过了扎蝴蝶结的时光了,那就让它飞在心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