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人类的必须;孩子是生命的延续,没有婚姻和孩子的生命,是不完整的。”
好像过去几代人,无论男女,都这么想。她记得母亲也这样说过的,父亲好像从来没为这种观点贡献过力量。
清晨夜晚在镜前梳妆时,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偶尔也会想:什么样的男人,才是我应该爱恋的呢?也许爱上之前会有无数个标准,而爱上之后,他的一切应该就是我的标准吧。
假如我有孩子,他(她)会是怎样的?想来,定是女孩清秀,男孩俊朗。
遐想罢了,仅此而已,不会再有新的高度。
她似乎从没觉得人活着就是为了让生命完整;更不认为生命的完整,就是不断的繁衍后代。
假如这后代并不如意,毫无精彩可言呢?
假如这后代每天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呢?
假如这后代小时淘气,长大愚蠢,时刻都要榨干父母的智慧,为他(她)操心安排所有的道路呢?
这样的生命,于我而言,真的是完整的吗?那我到这个世界,到底干嘛来了呢?
我的生命不完整吗?她没觉得。一切如程序一般、刻意安排好的日子,在她看来,实在是遭罪。
父母并没有跟她打声招呼,便带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好不好,喜欢与否,她都得面对,这种强制,她没权利选择。然后她发现,这一生中,她没权利做出回应和选择的,又何止这一件事?
无论哪个阶段的成长,总有人在耳边不停地说,你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她照做了,而太多的人却违背着教育。
所以,当她的认知和见识到达一定高度时,她意识到,所有的说教于她而言,都可用“无聊”来形容。
有时看着那些摇头晃脑、自以为是、毫无学识与见识的人,吧吱着陈词滥调时,她仿佛看到一只只井底之蛙扒在井沿看天空的大暴眼,她可怜他们的同时,也觉得鄙夷。
如若有一个精彩优秀疼我爱我的男人在身边,那并不是需要排斥的事情。她闻着绿茶泛出的清香,静静地想。
“只是,他仅仅是因为我爱他、他爱我而存在于我生命中的人,与我生命是否完整毫无关系。”
她确定应该是这样的,“即便没有孩子,有他在身边,我的生命也是快乐的,这就足够了。”
“所谓完整,难道一定要酸甜苦辣都包含、洪水猛兽全经历吗?如若这样,我宁愿只要甜美和平静”,她在心里与陈腐对抗着。
她从来没觉得孩子有多可爱。
是的,看到那些哇哇乱叫的小小孩;舞枪弄棒的小男孩;挤眉弄眼,动不动就生气的小女孩;还有那些被调教得比大人还成熟、还世故的小大人们,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快步远离。那噪声和做作的言语,让她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只有安静坐在小车上的婴儿,能激起她内心片刻的柔情,好可爱,她承认。
也许这是因为,他们不是自己的孩子。嗯,一定是这个原因。
如果我有孩子,定不会是这般模样,至少不会让他们幼稚的脸上,泛起大人虚假的表情。
想到自己只是片刻看到那些躁动的小孩子,都会觉得厌烦,不禁感叹那些父母可真不容易,也许只能用累并快乐着来支撑自己前行,去履行完自己的义务吧。
人来到这世间,注定格局不相同,因此选择的道路也不一样。没有对错之分,只有愿意或不愿意,无奈或从容之别。
一个人,愿意小时被父母管着;组成家庭后,被伴侣管着又或管着伴侣;花几十年管着孩子,再被孩子束缚着;然后到了垂暮之年,数日子过活,这都是人们自己的选择,挺好。
只是,她不想为了终老前可能的孤寂和不便,而随意找个伴来完成所谓的生命完整。
人不能在不需要人照顾之时,先去担心没人照顾时的悲切,她一直这样认为。
为了未知,而去拼命假想痛苦,那是庸人的心思。
她只要把每一天过得精彩,过得充实。如若有可以带给她温暖与阳光的爱人在身边,她会是快乐的;如果没有,她也会在平静优雅中体会独处的幸福。
那些同一屋檐下鸡飞狗跳、彼此仇视的所谓相伴,于她而言,只是个可怕的笑话,她不会让这些发生在自己的生命长河中。
如若再遇到凑到身边同情关心她的“热心人”,她会给他们沏一杯绿茶,为他们那颗因了窃喜兴奋和并不真挚的同情而燥热无比的心,降降温。
文|枫叶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