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是我进公益组织见的第1个孩子,当时大家在群里讨论她,一群大人为了她,心力交瘁、欲罢不能。
西西是两年前被“红心林”结对帮扶的困境儿童。当年十岁,因为奶奶过世无人抚养。其实她是有父母的,父亲因犯罪被判入狱13年,母亲是外地人,生下她后就再无音讯。西西,因为“红心林”志愿者的热心介入,辗转到监狱看望了父亲,让伯母成为了法定监护人,并得到社会爱心人士每月500元的捐赠。
没有进入“红心林”之前,我对困境家庭孩子的概念全来自于电视剧。家境贫寒、刻苦上进、性格内向、拘谨、感恩……
见到西西后,她打破了我对困境儿童的刻板印象。她思路清晰、落落大方、面对一大群关心她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哭。我们见面是因为西西第2次离家出走。她搬离亲戚家,住回风雨摇曳、奶奶遗留下的老房子。
12岁的女孩子一个人居住,寒酸可想而知,脏、乱却令人咋舌。站在坑坑洼洼地板上,看着满地的垃圾、鸡毛,发霉的饭菜、裸露电线的电饭煲、生锈的锅子、发臭的衣服,我一时没有回过神,她怎么生存下去的?
老志愿者告诉我,这个孩子不爱学习,不爱卫生,喜欢挑食,还喜欢用手机上网。这次是因为伯母数落她,竟然动了手。她种种叛逆的行为,让所有关心她的人凉了心,而她却认为是伯母对她不好。
由于老房子四面透风随时可能倒塌,而且没有门栓可能遭受侵害。志愿者一趟一趟的上门去做孩子和伯母的工作。那两个多月的时间,对所有的人都是一种煎熬。一方面孩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固执己见,另一方面志愿者奔波劳累当心出事。由于西西不是孤儿,政府不能收养,她的去留变得很棘手。还好事情最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通过社区干部的帮助,她的另一位亲属收留了她。
后来,我还听说了一个小插曲。在奶奶去世、志愿者帮扶期间,西西的妈妈回来了一次。那是所有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西西妈妈。这个女人在陪伴了孩子一段时间后,取光孩子身上唯一存折上的3000元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春节,当志愿者带着礼物去看她时,发现西西变了。她穿着崭新的衣服、住在干净整洁的房子里,与大家侃侃而谈。
志愿服务的路上,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想起身边很多9--10岁还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孩子,14--15岁青春叛逆、生活无法自理的孩子。西西今天的表现一点也不为怪。她的不能干、不自律、她的索取,都是一种生存方式。在那种情形下生存,也许叛逆是她引发关注的最好盾牌。如果换作其他人,表现的也不一定比她好。
2019年新年在即,祝愿西西、红友、爱心人士,一路平安、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