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最苍凉的一场雨(三)


作为宋朝进士的将捷,他不选择做元朝的官。他就开始流浪。这样的一个进士,他得中了之后真的是挺悲哀的。

这让我想起唐朝的孟郊。孟郊考中进士不容易,他考了很多年。40岁那年,他进士及第,所以就写了一首表达他内心当中的欢喜的诗:“夕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呀?那种志得意满,那种内心的喜悦,扑面而来。

将捷在考中进士之后,这两年也不可能给他官做,或者说两年之前,已经看到了南宋基本王朝倾覆,没有未来。所以他内心很难高兴起来。而两年之后,将捷开始流浪。他坐在船上随波逐流的时候,看到了江上下着雨。在这个时候,这场雨让一个原本内心就惆怅的人,就更加的烦忧。

千头万绪,他想表达思乡之情,以及亡国之后,那种绝望。看着这场雨,写下了这首名垂千古的宋词《一剪梅·舟过吴江》:“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度与泰娘娇。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这首词中最打动人的就是这最后一句“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这一句表达蒋捷在流浪途中,在船上他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一片春愁待酒浇”首先表达出他内心充满了愁绪,内心非常烦闷,非常忧伤,想借酒浇愁。“江上舟摇”,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在吴江之上,然后摇着舟,他自己也跟着船在飘摇着“。楼上帘招”就是看到岸边酒楼外边的挂幡在飘摇,在招揽着客人。他看着这些酒楼,更有着想上岸借酒浇愁的愿望。“秋娘度与泰娘娇”。让人产生无限遐想。肯定有很多美女歌姬在那里。但是他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这样的美景。因为“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一方面写景,眼前风雨飘摇。通过这个景,写的是他的身世飘摇,写的是国家当下的处境,一片风雨飘摇,所以实在让他更加烦恼。

上阕写的是他的所见所闻。下阕就要写他的所思所想。“何日归家洗客袍”?哪一天我才能回到家里,把我的客袍给洗了,结束我的这种流浪劳顿的生活?接下来他想起家里的“银字笙、心字香”,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里调上面镶有银字的琴?什么时候才能点燃熏炉当中心字形的盘香呢?一看就是让他感受到家中美好,家中温暖的感受。银字笙,心字香他好久没有见了,他很想念这些东西。最后一句话很经典,他最后用来抒情的“流光容易把人抛”。意思是白驹过隙,时光荏苒,时间过得太快了。“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樱桃才刚刚变红,转眼间芭蕉又绿了。说明了春去夏又到。一年又一年。最后这个“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写得太唯美了!而且跟上面的“风又飘飘,雨又萧萧”看上去是在写一个景、一件事物,其实是用它指代时光流逝。这是当时蒋捷中进士不久,写下的一首词。竟然是这么惆怅的一首词!可以看得出,到王朝末期的时候,所有人内心当中的愁苦不安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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