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渐寒,夜渐长。这样的夜晚适合煮一壶清茶,于茶香氲氤中读一本书,写几行清丽小字。
四季轮回,年复一年。冬给人的感觉是凉薄,是冰冷,是凛冽,是彻底骨的寒。冬是内敛的,一切都是往回收的姿态。山寒水瘦。山不再是葱茏苍翠的模样,静水流深,似乎更安静深邃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簑笠翁,独钓寒江雪”冬,有着柳宗元诗中的孤独、寂静、旷远。
有人说冬天象一位睿智的老者,阅尽人世繁华,内心从容淡定。而我却觉得冬天更象是一个素白孤清,冷艳孤傲的女子——“梨园冬皇”。翻开《民国往事》,我仿佛穿越时空,回到民国时期的深宅大院,古老街巷,车水马龙的北平城。
彼时她正值豆蔻年华,明慧照人却已是梨园界声名鹊起的冬皇。而他潇洒俊美,是红极一时的伶界大王。一出《游龙戏凤》台上台下,戏里戏外竟成就一段姻缘。然,三年多倾心付出的感情却换不回一个应有的名份。受尽委屈的她曾一度心灰意冷,皈依佛门。面对世人的流言绯语,她曾在《大公报》上登启事……是我负人,抑或人负我?世间自有公论。不待冬之赘言。
“君若无情我便休,从此梅郎是路人”。从一段不堪的感情中挣脱出来的她曾毅然决然地说:我今后要么不唱戏,要唱戏也不会比你差。今后要么不嫁人,再嫁人也绝不会比你差!终究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一句掷地有声的气话,她竟然戏剧般地做到了。此后她下苦功练戏,不问世事。诚心拜余叔岩为师,成为余的关门弟子,也是唯一得余派真传的女弟子。1947年,在上海的振灾义演中她主轴的两场《搜孤救孤》竟造成万人空巷的场面……
后来她选择跟了杜月笙。曾经叱诧风云的上海滩黑社会老大。然,彼此他已年届花甲,英雄末路,权势凋零。她虽美人迟暮,却仍风韵犹存。或许他是懂她的。懂她的人,懂她的戏,在缠绵病榻之际仍不顾家人反对,坚持给了她一个名份。而她,也不离不弃,尽心侍奉照顾他,陪他走完残存的人生。且从此后再不登台唱戏。或者,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谁不懂得珍惜谁。
离开了梅兰芳,她还是舞台上的王者,依然是万人瞩目的一代冬皇。世人欣赏孟小冬,是喜欢她的率真,果敢,决绝。对戏剧的执着,精益求精。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不经历一番刻苦的学习修炼,怎么会有舞台上的辉煌的成就。“梨园冬皇”——孟小冬,这个出生在冬月十六的民国奇女子,有着如冬天一般的个性:孤傲,凛然,决绝。用一生演绎了一段传奇的故事。
冬来雪倾城,爱来情倾城。都说雪是冬的情人。冬天无雪是一种遗憾。
夜已深,北方的朋友说她那里已经下雪了。遥想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而我居住的城市无雪,只有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在心中期待一场姗姗来迟的雪,飞舞在江南的亭台楼阁,飘洒在一望无际的山川,河流,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