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数人的心里,并不觉得过了元旦就是新年,而是一定要等到过了除夕才觉得真正意义上进入新的一年,约定俗成的仪式感。
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的呢?是临毕业到处投简历到处面试时么?是领到毕业证坐上回家的车时么?还是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匆匆忙忙时呢? 好像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点,让我画出幼稚与成熟的分界线。时光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润物细无声地改变着一切,然后,沧海桑田。
2015年。毕业。工作。角色切换还来不及适应却必须跌跌撞撞往前走。但现在回想,从茫然无措到游刃有余好像也没有用很久。没关系啊,你不会的,生活总会教给你。吃一堑长一智,或早或晚,都会懂得。
一年。发生过很多事。开心难过,平淡热烈,回头看的时候只会想起印象深刻的记忆,开怀大笑或是失声痛哭才刻骨铭心,而那些平淡无奇的日子却被后来的日子叠加掩盖,被过往的沙砾纷纷掩埋。所以,有时候情绪化未必是坏事吧。哭或笑,都该深刻。
2016年的元旦节。那天上午爷爷说前一天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一条腿没有劲儿,早上去散步的时候忽然就没法走路了,而且还觉得一条胳膊也没劲儿。于是就赶紧催爸爸带爷爷去检查。一直以为爷爷身体挺好也没什么不舒服,想着也没什么事,结果一去检查就说需要住院。傍晚的时候给爸爸打电话心里特别忐忑,却说有的检查结果需要第二天才出来。那几天晚上根本睡不着。不敢想又控制不住还是去想。原来爷爷一直血压偏高但一直也不当回事,这次就是导致亚急性脑梗塞,如果再晚点去医院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去医院看爷爷的时候,特别怕自己忍不住哭,病床上的爷爷跟我记忆中爷爷大相径庭。我的爷爷,该是教两三岁的我背七律长征的人,该是跟我约定考试好了有奖励的人,该是寒冷冬日早晨因为我怕黑送我到学校门口的人……可是又怎么会是我面前在病床上输着氧气打着吊瓶虚弱不堪的人呢?
是谁偷换了流年,改变了记忆中的模样?还记得高中时候爷爷去给我过生日,同学还都误以为他是爸爸,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承认,爷爷真的老了。住院半个月,爷爷瘦了将近十斤,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爷爷过生日那天明显看着他苍老虚弱了许多。
今天去逛街的时候到处都是人。路两边卖肉的卖菜的卖糖的卖炮的,堵车堵成了一条长龙。路边有一家在办白事,去世的男人很年轻,四十多岁吧,得了急病。有时候又觉得生死真是一个亘古难解的迷题。如史铁生所说,生是无法选择的,而死则是一个必然会到来的节日。然而我们无法预知这个最后的节日会哪天来。生死有命,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在你出生之前,没人知道这个世界会多一个怎样的你,而你出生之后,亦无从知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这世界。
一个人。一个家。一个国。一个世界。一个宇宙。如果不断地延伸下去,似乎是没有穷尽的。这样那样的限制使得人们无从知晓到底什么是终极尽头。然而从宏观上来看,一个人之于浩瀚的宇宙,实在渺小得微不足道了。
可是没有人会是一座孤岛。存活于世,就无法避免地要和周围的世界发生这样那样的关联。你是自己的,可同时也是爷爷奶奶的孙女,爸爸妈妈的女儿,弟弟的姐姐。你的生活不仅与自己有关,也与他们有关。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即使朝生暮死,对蜉蝣来说,那也是它的一生,大概它也会觉得,开心就好。人,渺如微尘,然而如果有幸遇到愿意将你妥帖珍藏,免你颠沛流离的另一人,大概也是难得的幸运了。
既然无法预知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那就尽力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吧。不留遗憾。好好生活。
2016.02.05
腊月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