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19期“过年”的专题活动。

                    一

进入腊月门,日平均气温也就在零下10度左右,人们以为会在暖冬中度过春节,不料春节前两日却是北风呼啸,寒气逼人。一夜之间温度骤然下降10多度。

乡下有个小土岗屯,在严寒的包围下,突兀地暴露在旷野上。而在屯西头有着三间低矮的老檐出头房子,夹在两边高房之间犹为显眼。房顶上压着防漏雨水的油毡纸。在房顶一角,油毡纸相互衔接的缝隙处,两株枯草茎立在风蚀土上,寒风中来回摇摆。

“老头子,这天太冷了。”一个老太的声音从暗红色松木椽檩,泛黄苇薄棚顶架构、四周墙壁没有刮大白粉饰,尽显晦暗无光的屋内传出。她扎着围裙正要忙着去做早饭,双手叠在前面不停地揉搓着取暖。半旧的围巾裹着一张面皮松弛,眼神黯然失色的脸。屋内凉气侵袭,让她身体有些不由自主地打颤。

“天气冷,心比这天气还要冷呢。”老汉身着棉袄,袖管中伸出粗糙的手掌拿起火钩挑起炉圈准备生炉子,由他的嘴里冒出句无由头的话,老太听得懂。一时间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却是不约而同地体味着比天气还要冷上几分的内心。无形中身体像要被“寒冷”掏空一般残食殆尽,因此陷入了空落而冰冷。接下来屋内一片沉寂,老太、老汉机械麻木地进行着手里的动作……

“噼啪!”邻家孩子燃放起了鞭炮,爆竹声传到老两口耳中,竟会觉得它时近时远,熟悉而陌生,既讨厌又喜欢,莫名地纠结起老汉复杂的心绪,徒生孤独感、悲伤感。以后自己是不会再买鞭仗了,有什么心情去燃放呢?即便买了鞭仗,又指望谁拿去放呢?买了堆放在一边,只会心里添堵。虽然年节放鞭炮无疑增添了节日气氛,多了份喜悦和快乐,可是如今年节对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炉火生起来了,凑近跟前暖暖的,老汉看着炉膛内跳跃的火苗,难以想象有一天自己走不动了,爬不动了,炉火要怎样生起来,恐怕那一天眼巴巴儿面临的,只有空洞的炉膛,冰冷的炉壁了。

“老头子,过两天春节了,都预备点啥菜呢?”

“预备点啥,糊弄口得了。反正吃啥也不香,啥年不年的。”老汉尚沉浸在刚才思索中,无精打采颇不耐烦地应付着。

“唉!”老太长叹一声,眼角不由自主地挤出几滴泪珠,抬起袖头抹了抹。今年,明年,这一辈子是再也见不到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头,一头乌黑的头发,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儿子了。“爸、妈过年好!”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声音了。前半生尚有儿子在身前可以触摸到,后半生只有想想的份了,我曾经有过儿子。想到这儿,摘心般的痛袭遍全身。

                    二

二十多年前。“哇哇哇”,婴儿坠地的啼哭声打破了农户的平静,全家人期待已久的小生命终于落生了。

“他大伯,是个带把儿的呢。”

“谢谢老天爷,老天爷赐福啊!”

从接生婆口中得知媳妇生了个小子,赵老憨一时间不禁喜笑颜开,连连冲上天揖手礼拜。想着老一辈自家一脉单传,如今香火得以延续,是天降的好事,期盼孩子将来能传宗接代,光宗耀祖,生活幸福。老憨给儿子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赵有福。有福这孩子打小讨人喜欢,非常听话乖巧懂事,性情非常仁义。

“有福,去买壶酱油。”

“好的,妈。”

七、八岁的有福痛快地答应着,从妈妈手里接过钱,去到商店买壶酱油回来,未了不忘把剩余的零钱交到妈妈手中。

“有福,你怎么不自己买两块糖吃。”妈妈一手接过酱油壶,一手抚摸着儿子的头。

“妈,我不爱吃,不想买。”有福回答妈妈话的同时,拇指食指掐在一起咬在嘴里,眼神却是凝视眼前思索着什么。猜得到,有福一定是在回想着商店里糖果的模样,他多么想将其中一颗咬在嘴里,那味道甜甜的,混和着唾液直入喉咙。确实刚刚在商店,他看着别的孩子嘴里含着糖果从身边经过,便盯着柜台里的糖果看了下,硬是咽下口水,板住了自己不去买,他知道家里日子艰难,没有闲钱。

“爸、妈,我跟你们下地掰玉米去。”那年十一秋收,别家孩子都满街跑着玩,而十来岁的有福张罗着下地帮爸妈干农活,窄小的肩膀,瘦弱的身体蹲伏在放倒的玉米杆旁剥玉米。

“老憨,你家有福可真懂事,这么小就知道帮爸妈干活担担子,将来一定有出息。”见别人这样说,老憨很欣慰,可看到稚嫩的小手磨出血泡,又十分心疼。

“有福你别干了,和小朋友们去玩吧,看你的手都磨破了。”

“没事的,爸。我小心儿些,能干点是点。你和妈也好轻松些。”有福反过来安慰老憨。

上学后的有福学习十分刻苦,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改变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最终如愿以偿。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毕业后又找到了一份好工作。那时有福是全屯的骄傲,因为这个屯子还没有出现过一个大学生。

“老憨,有福可真有出息。这孩子打小就看出将来错不了。”

“呵呵”,听到别人的夸奖,老憨夫妻俩打心底里笑着,特别是看到和有福同龄的孩子有的在家务农,有的读书没有考上好的学校,还有的毕业后没有找到工作,他们觉得自己的儿子比别人的孩子强,有了种难以抑制的优越感。不善言谈的老憨开始变得在人前爱说爱笑,而且话题离不开儿子的能力。

儿子多么优秀啊!一幕幕情景萦绕在脑中。可是后来,后来……,老太眼里泛起泪花。

“老人家,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要挺得住,有福他出事了。”当突然得知儿子在工作中意外亡故时,犹如晴天霹雳。老两口顿觉天塌一般,惊愕、疑惑、发怔过,不禁血压彪升、头晕目眩,失声怮哭。

白发送走黑发人,老两口深陷入迷茫绝望之中。每年快过年时,都盼着儿子从外地赶回来,然后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团聚。放鞭炮,贴对子,吃年夜饭……其乐融融,可今年却再也不会见到儿子的身影。从此以后便要断了念想,没了盼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自己还不如随有福到那边去给儿子做伴。老怕丧子,少怕丧妻。儿子没了,没有了依靠。今后自己有病有灾,亦或到老了走不动那一天可怎么办呢?忧虑随之袭上心头。

打兑完有福的后事,老憨失去往日的欢喜,更不愿见人,他不想看见别人瞅他眼神的变化,由原来的羡慕变化成现在的怜悯与同情,“老憨这一家人,真是太可怜了。”个别人还带有冷漠与嘲笑,“哼!看平时把自己儿子夸的,这下好了,有多么风光就会有多么现眼。”老憨整日不离屋,窝在土炕头上愁眉不展。眼下快过年了,他却提不起一丁点兴致,要是往年早就欢喜着上集去准备些年货了。

看着火炉前蔫头巴脑的赵老憨,老太于秀珍回想着自家的往事和遭遇,不禁苦起脸,灶台前木然地生火做饭。

外面北风肆虐地刮着,街道两侧人家大门对联上的红底黑字显得格外精神,而围绕黑色字体的红色为人视觉感官送上一份温暖。老憨家的大门上今年并没有贴对联,大门口显得冷冷清清,寒风中有种凄凉的味道,屯中人经过时看见,他们的心里暗自说:老憨家算是完了,儿子还没成家人就没了,今后没有后人了。渐入冷落,寂灭感让人倍觉悲怆。

                    三

“嘀嘀”,时间上午九点多钟,两辆小轿车忽然从屯外过来,停在了赵老憨家的大门口。寒冷的风,冷清的街道,灰白色的天空下十分醒目。

“唉,谁把车停在了咱家门口了呢?”赵老憨透过玻璃窗向大门囗望去,转而不解地看向于秀珍。

“大过年的,谁会把车停在咱家门口,一定是谁停错地方了,保准一会得开走。”于秀珍不假思索地说。

是啊,又有谁会把车停在自己家门口呢。自己这方面单门独户,老伴于秀珍那方面倒是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可他们除了这次有福办后事时,象征性地来过露个面以外,已经多年不登自己家门了,亲戚关系如同断了道。

“不对啊,从车上下来的是志伟哥和志伟弟弟。”赵老憨眼瞅着从外面车上下来两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一怔,忙不迭地招呼着收拾屋子的于秀珍。

“你说什么?”于秀珍正忙着拿笤帚扫地,扭过头看向老憨,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呢?”满腹怀疑,随即补上一句。

“真的,是他们。”老憨看上去有些激动,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着,“这,应该是来串门,看咱们来了。”心下想着,“这,这也太意外了!”感觉事出突然,老憨有点反应不过来。多少年再没碰到大舅哥于志伟,小舅子于志远来家串门了,以前有过还是他和秀珍结婚后那两年。

外面轿车早已停好,下来六、七个人,手里分别拎着礼盒,正推开大门,走进院来。前面的是孩子,后面跟着大人。

“这,这还真是他们。”于秀珍看准屋外在往上屋走过来的几个人,确信老憨所说的话不假,略显慌乱地捅了下发怔的赵老憨,“傻愣着干啥,还不快点接出去。”

“啊,啊。”老憨应声有些木讷地跟着于秀珍一前一后走出屋……

“哥,老弟。”目光相对,竟有些不知所措,亲兄妹间隐隐隔着一层陌生感,话不知再说什么,又从何说起。

“姑姑,姑父过年好。”倒是侄子、侄女上前拜年问好,打破了一时的窘迫。

“过年好,过年好。哥、弟过年好,快、快进屋。”赵老憨结舌着说道,闪开身让大舅哥他们走在前面。

“姐夫,过年好。”小舅子于志远看不出热情还是不热情地回应着,而大舅哥于志伟却是并没有吭声理会,埋头迈步径自向屋内走着。赵老憨看见,不禁心里一沉,往事浮上心头。

                    四

十年前。“妹夫,哥今年盖房子,想从你那借一万元钱。”于志伟打电话给老憨。

“啊,我和秀珍说下。”老憨没有直接爽快地答应说‘行了’,而是给大舅哥于志伟留下句模棱两可的回音,让你既看不出是拒绝,也看不出是答应,很耐人寻味,任你去揣度说话人的态度,可以期待想要的结果,但还不能完全抱有百分百的希望。

于志伟听后感觉妹夫的话让人纠结,是种折磨,很不痛快。潜意识觉得妹夫并不想借钱给自己。事实还真是如此。

“秀珍,哥给我打来电话说想向咱借钱一万元,准备盖房子。咱借还是不借?”赵老憨和于秀珍商量。从内心出发,老憨自己是不愿借钱给大舅哥的,一万元钱对自己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自己辛辛苦苦种地一个年头也攒不了一万元钱,至少需要二、三年的积累。而且钱存在银行还吃着利息,真要把钱借给大舅哥,不但没有利息,什么时候还给自己还不一定。对于自己来说,将是一笔损失。

“借吧,不借还不是那么回事,不过咱可以只借给哥三千,搪塞一下见面也好说话。”于秀珍对赵老憨说道。真是夫妻同心,不谋而合,两人打定了主意。于是赵老憨叫于秀珍给大舅哥回电话,借给他三千元。

“哥,我和老憨的日子过得并不宽绰,我们手里有三千元钱,你拿去先用着。”于秀珍给自己的亲哥于志伟打去电话,末了还补上一句说“哥,钱借给你,等你有钱时先把我们这份钱还上。”于秀珍有些担心哥不能及时还给自己钱,一是哥盖房子拉了不少饥荒,家庭收入有限,二是哥这个人好吃好喝好玩,拿不准他啥时能攒够钱还债。

“啊,行吧,秀珍。”于志伟语气有些不冷不热,明显觉得他是有些失望。他知道妹妹一家是攒了些钱的,妹夫过日子能吃苦,辛勤种自家分的地不算,还开了不少荒地耕种,另外还饲养了二头牛,妹妹、妹夫过日子又非常节约,省吃俭用。慢说一出手拿出一万元钱,即便二、三万元钱也不成问题。那么自己张一回口,只借给自己三千元,这是打发要饭的呢,不得不借。妹妹、妹妹心眼太小了,或者一点儿也没有把自己当哥看,还有瞧不起自己,怕借了钱再还不上他们。虽然于志伟从妹妹手里接过来三千元钱,却是憋了一肚子气。不过事情的发展并没因此结束。

于志伟盖完房子的第二年,秋收后粮食刚卖完,妹妹、妹夫便来到家中,借口想买个农用三轮车,让把三千元钱还给他们。本来地里收入才二万元钱左右,打算预留好一年开销,余下的钱先还给外姓人,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妹妹率先上门讨要,“真是一点亲情、感情也不讲啊!”于志伟心中气愤,一五一十查好了钱,没好脸色地把一沓钱甩在了妹妹跟前,便一声不吭地把妹妹、妹夫清出了门。从此兄妹俩断了联系,不过有福后事于志伟还是叫儿子出了面,还是做作给外人看,免得别人嚼舌根子,丢了脸面。

眼下见自己主动向大舅哥打招呼,可于志伟并没有言语,而是径自向屋内走着,赵老憨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尴尬地随在身后,却不忘招呼小舅子于志远,“兄弟,快进屋”。“好的,好的,姐夫。”于志远笑着应和着,目光中虽然含有某种隔阂意味,但相对算是显得热情些,说出的话语也让老憨心里多少暖和,却也勾起了自己对小舅子的一丝愧疚。

                    五

七年前一天半夜,赵老憨和于秀珍正在睡梦中,突然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这大半夜的,谁还打过来电话。”于秀珍不悦地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弟弟于志远。“这么晚了,咋还打来电话?”他按下手机接听键,“呜呜呜”。未及说话,里面传来兄弟媳妇的哭泣声,让人听着有些发瘆,“怎么回事?”于秀珍也是心里一惊。“姐,姐,‘呜呜’,不好了,志远出门叫人开车撞了,肇事者逃逸了没有线索找不到,志远伤的重,正在住院,我们手头紧,姐你先借给我们五千元。”兄弟媳妇话里带着哭腔,像是在哀求,十分可怜。

“啊!?——”于秀珍一听,稍作迟疑,心里面格登一下子,要借这么多钱呢!“好,好,咋会出了这样的事。你别着急,我这就把钱给你转过去。”于秀珍说是让弟媳不要着急,却是在安慰自己不要慌乱,实在话让她一下子拿出五千元钱,还有点舍不得。虽说有借有还,借给兄弟一家钱会还给自己,但终究钱握在自己手里实诚,谁知道钱借在别人手里会有什么变故呢。

于秀珍和赵老憨两口子对手里的钱真是把得死,从不错动一分钱,也许是曾经穷怕了的缘故。于秀珍和赵老憨成家时,一贫如洗。老人没有给他们打下过日子的基础,住房都是和老人合住三间房,东西屋各一间,中间是房屋外地,共用一个灶台,吃住在一起,而且还让他俩担负一部分饥荒,是筹办他俩结婚欠下的外债。老人去世后,这三间老檐出头的房子算是留给他俩的财产。

家穷过日子紧,每每捉襟见肘,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人穷志不短,赵老憨相信勤劳肯干一定会把日子过好,所以干活特别能吃苦,庄稼地比别人家都侍弄得干净,而且还开了几块荒地,把脚下硬梆梆的黑土地愣是用铁锹一下一下翻弄松软,那阵子常常天不亮就扛着铁锹下地,下晚黑天了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来。地多了,每年收入也随之增加了,两口子体会到钱来之不易,平时省吃俭用,细心地把余钱都存储起来。所以钱把得紧,生怕错动一分钱。这就让两口子一下子拿出五千元借给兄弟于志远,还真是有些心疼,想想存储银行利息白白损失掉,心有不甘。

于是每当于志远碰见姐姐、姐夫的时候,总感觉他俩带搭不理的样子,阴沉着脸就像自己欠了他们钱不想还一样。于志远看在眼里别扭难受,要是手里有了钱立刻还给他,“这还是亲姐吗,眼里只有钱,丝毫不顾及亲情”,不免心寒,与姐姐、姐夫心情日渐向远,来往少了。尤其在姐夫说出“咋不撞死他呢”的话后,两家多少年不再往来。那是于志远家翻盖完房子,农村习俗要请客燎锅底,类似庆祝乔迁之喜。赵老憨见于志远请客,便对于秀珍说,他家总有事,那次车祸咋不撞死他呢,表达心中不满。不知怎么传到了于志伟耳中,自此两家再不来往,直到有福去世这一年。

                    六

“哥忙啥呢?过年了,我想到姐姐家串个门,看看你去不去。”相隔小土岗屯十里之外,在兰屯居住的于秀珍弟弟,于志远打电话给他的哥哥于志伟。

“去呗,要搁以前打死也不上她家去。”电话那端,思索了片刻后于志伟平静地说道。作为大哥的于志伟,对他的这个妹妹没有一丝好感。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年。

“是啊,搁以前我都当没有她这个姐。唉!看在有福没了的份上,不和她计较什么了,瞅瞅她现在怪可怜的。去串个门,算是对她的安慰吧。”于志远附和着。

“嗯,冲有福咱也看看去。”于志伟说道。

这里面于秀珍,赵老憨不知道的是儿子赵有福会背着他俩这两年到两个舅舅家串了门,甥舅说话间,赵有福向舅舅陪了不是,并请舅舅多担量自己的爸妈。

“好孩子啊,没想到有福居然命这么短。也是想想你姐和你姐夫怪可怜,咱还和他们计较什么。”于志伟叹息道。

“噼里啪啦”屯中不时响起过年的鞭炮声,黯淡的天空下,北风依旧凌厉,外面空气还是那么冷,而屯西头三间老檐出头的房子里,完全超越金钱关系的亲情、感情回归与碰撞,渐渐迸发出炽热的火花。

赵老憨醉了,平时三两酒量的他,今天喝了得有半斤多,于志伟、于志远哥俩也醉了,在和老憨的频繁碰杯中。一向从来没沾过酒的于秀珍,此刻脸色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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