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
要说和我最亲密的树,莫过于家乡的山楂树,原因很简单,它们非常“亲民”,粗壮低矮树杈多好攀爬。我们一群小丫头常常就像安家在树上的小猴子,枝头处蹦蹦跳跳吵吵闹闹。
我最要好的玩伴雅儿家门外有条大路,路北是她家院落,路南是个大陡坡,坡上并排着数棵几十年的老山楂树,坡底是荆棘丛。我们几个常常在这里练习攀爬之术。我们爬树并不是规规矩矩地从树根开始往上爬,而是在路边沿找一个有树枝伸展过来的地儿,两条手臂像猴子荡秋千那样握住树枝做引体向上动作,双脚顺势蹬到旁边的树杈,肚子往上一弹,妥妥地就在树上了。有一次雅儿爷爷牵着一匹大马从院里出来,我害怕得直往后退,不料一脚踩空滚了下去,天旋地转几秒后忽然停下来,睁眼一看自己被两棵树拦住了。
每年秋天,母亲都会带我们去拾山楂。村里每一棵树都有主人家,铭牌在相亲们心里。母亲使劲一摇,一阵山楂雨就噼里啪啦下起来,我们在树下拾得不亦乐乎,吃得满心欢喜。鲜红的果子表面布着棕黄小点,还未入口,就被那酸甜的香气熏得口水直流。吃饱了,袋子也装满了。回到家把顶好的山楂挑出放到瓮里封好口,寒冬时取出依然像新摘的一样。品相不好的切成三片,晒干收好,来年夏天就着红白糖把干山楂片炒至微黄,开水冲泡,一杯酸甜的山楂饮便是解暑佳品。我那时总是倔强地把一个山楂切成四片来证明自己刀工好。喝不完的干山楂片也可卖掉换钱,听老人们说八十年代前后山楂可是村里的一大经济收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