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中旬,我在一次交通意外车祸中受伤。当晚的情景现在回忆起来,心里仍然紧紧的。
当时我知道自己受了伤,留了好多血,不知道具体伤的程度如何。脑海里浮现出来三个想法--等好了再告诉爸爸妈妈--赶紧见到黎先生并告诉他,我爱他--告诉蒋校长学生的准考证在哪里,顺便向他请假,好怕万一挂了……
救护车好像很快的来了。医务人员迅速抬起我,来到医院,我迷迷糊糊之中拍了CT。
黎先生的爸爸第一个到医院来,随后黎先生也到了。见到他的时候,我的心安定了很多。但是我能感受到黎先生的紧张和担心。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他对肇事司机大声说话,他很少那么激动的。
医生们在我额头的伤口打针、缝针。还给我插了尿管和神经脉,尿管插了好几次,神经脉最后还穿了一针,痛死我了。
后来黎先生帮我转去了一个大医院。我记得我又一次被搬来搬去,还要再上一次救护车。途中好难受。大医院的床位紧张,我暂时去了ICU病房。那个晚上,我迷迷糊糊,被周围各种病人发出的各种呻吟吓到,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医生告诉黎先生,要等到明天,才知道情况稳不稳定。这个不确定的答案,折磨了这个男人一个晚上。他在病房门口坐了一晚上。
我觉得好困好累,我好想睡觉。
CT结果,颅内出血5ml,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谢天谢地,接下来两天,情况都稳定下来了。
弟弟接到黎先生的电话后,从学校跳门出来。作为家属,他签名了相关的文件。
第二天,黎先生来看我了。每天只有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黎先生帮我请假,帮我回复了很多信息。弟弟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我突然觉得我们好像都还没有长大,还都是那个爸爸妈妈庇护下了孩子。黎先生的爸爸也来了,还有喆。喆给了我好多鼓励的信息,告诉我很快会好的。
第三天,爸爸来了。我看到爸爸的时候,很难受。但是老爸反而看得开,“人生会有遇到挫折的时候”。好像妹妹和涌珊也来了,我已经记不太清楚。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在期待着探视时间的到来,可以看到爱我的家人。护士们都很负责任,每天给我做各项检查, 每天给我打针,左边的屁股打疼了,换右边的打。打针很痛,所以我都会申请在探视完毕之后再打。那样,感觉会没那么痛。
再后来,我从ICU病房转去了神经外科的普通病房,一开始来到了一个很吵的病房里面,睡眠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接下来又睡了一天走廊,再转去一个比较安静的病房。
我又做了一次CT检查,结果竟然发现——颅内出血25毫升。我很难接受这个结果。这意味着病情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黎先生给了我耐心做了好多思想工作。
这次生病,我深刻体会到了自己的虚弱。在睡走廊的那一天,我想拉大便,但是发现自己无法单独完成,而且不能用力,不然头部会很不舒服。当时我便哭了。
还有一次医生给我加了两针,打完第一针屁股针时,护士给我打了手臂针。手臂针很痛很痛,我的眼泪哗哗直流。我感觉我无法再忍受了,我强烈要求医生把我的针换成静脉输液。
谢天谢地,我用着这个神经脉一直到出院。不然又要在身上继续插。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但生病又无可奈何。
感谢妹妹每天都来照顾我;感谢黎先生在广深两座城市间不断奔波,不停地抽时间来陪伴我;感谢弟弟,有空就来医院守夜,还有细心体贴的芬芬;感谢来医院看望我的每一个大伙伴和小伙伴,你们的关爱给我的内心增添了无数的力量;感谢手机那头亲朋好友们发来的关心和慰问,无比感谢。
这个安静的病房,病友们相处很融洽。我在这里也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见识了一个家庭成员为一位老太太轮流值班的温情。
在医院躺了18天后,我出院了。刚走出医院的时候,我的内心很不安。万一我又不舒服了,医生不在我身边,怎么办?当病人久了,都忘记自己可能已经康复了。
接下来我回家休养。
刚出事那几天,我一直会想到车祸的情景,在脑海里无数次幻想如何阻止这次件事情发生。
额头上多了一条上伤疤。在医生那里开了祛疤膏,也去香港买多了一条祛疤膏,擦了一个月后有变小变淡的趋势。
在家休养的日子,一开始和在医院一样,需要很多的睡眠。逐渐的,我可以看一些视频,和爸爸一起看电视,和妈妈一起做做手工。但是亲朋好友来家里看我的时候,和大家座谈太久,我出现了几次呕吐的现象。
妈妈每天都会给我做好吃的,后面还给我加了每日牛奶。村里的水牛产的新鲜牛奶,每天下午五点帮我去拿回来,煮了就给我吃。老妈还变着戏法,每天煮各式各样的早餐,我吃得很幸福。
老爸和老妈轮流给我洗头,因为头上的伤疤还不能碰水,自己无法洗头。洗头的设备是老爸根据家里的物品自行组装的。我想,给我洗头的老爸,估计是这辈子对我最温柔的老爸了。
在家里休养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很焦虑。很担心以后自己没有能耐去应对各种事情,黎先生总会不断地给我支持和鼓励。
很快我要回广州去复查,希望颅内的淤血已经全部吸收,健健康康的身体是我最大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