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渐进六龙山,马路变成了石子独径,盘曲而颠簸。悬崖边小半护栏因2016年山洪被毁,胆小的女士再三提议慢行慢行。……
对面峭壁百仞,连绵数里,时有流水飞泻。峰顶云雾状如趴伏的灰猫,风起,猫就懒散地踱到别处去了。
山深林密由心品,竹笋拔节洗耳听。附近群山皆被苍绿的竹覆盖,溪水淙淙,静谧得很。
这个时节,笋多得是。抓把住青竹或横斜或直立的竿,蹬踩着或高或矮的根部,攀爬湿滑陡峭的坡也就不是难事了。初次拔笋是不挑剔的,不论大小胖瘦皆能入我眼。站稳了,踩实了,腾出一只手,往下一按,清淡的竹的气息,随着“咯嘣”一声脆响弥漫开来。我确信是不会停下陶醉的,因为附近如箭的嫩笋还有六七棵,随手扔到早先选定的平缓的地方,再拔再战。
为了减轻负重,在山上就要把笋剥去外皮。用砍刀削去一侧,把嫩尖掰倒绕在手指上,顺势往下翻卷,几秒的工夫,笋就裸露了玉体,黄嫩黄嫩的。忍不住塞嘴里一小块儿,脆生生的,口感比萝卜苹果稍微多了一点点韧劲儿,清清爽爽的滋味却更胜一筹。内行同伴说笋是见风老的,我也眼见着早剥好的那些,根部由黄变绿,再老些的则镀上了暗红色。
郭校长是我至今见过的最会打笋子的校长,我们打了满怀满抱喜不自胜,他却背下了一大捆,据说有七八十斤。他的笋是粗壮的,交叉排放,用竹条捆紧了,看上去像一大捆劈柴。众人皆欢呼着剥笋。
据说,六龙山上的竹辉煌在七八十年代,曾是铜仁市的支柱产业,以竹造纸出口海外。
这次进山,收获了笋,还收获了美景。形似张家界的山貌,状如郭亮村的峭壁,引得我们一阵阵惊喜欢呼。
同行者十人,彼此照应,甚是愉快。郭校长杨校长是向导,是司机,是出资方,感谢他们。
何谓“贵”州?此行六龙山告诉我,贵在山水、空气、物产和纯朴的人。煮熟晾透的笋,立在书桌上的“笋王”,留在相册里的同伴,都是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