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重云如盖,乌云连滚带爬的笼罩了半边天。
宿舍没开灯,昏暗一片,偶尔从外面透出几点惨淡的光芒,显得越发悲凉。我顺手点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也许是为了配合这种氛围,也许是为了等待什么。
这时候,有个舍友下铺了,看见我呆坐在那边,便走了过来。我刚准备说话,他便和我说:“要下雨了。”我反问:“你喜欢淋雨吗?”他笑着说:“不喜欢,能让我感冒,你呢?”我没有说话,陷入了深思。
曾几何时,我静坐在老家的屋子里,望着天空中飘飘洒洒的细雨,心中依然是若有所思。我不喜欢淋雨,但我喜欢听雨,听那从屋檐上缓缓飘落在地的声音,它寂静又有节奏,可以催眠,亦可以安抚心灵。
从古至今,诗人们总用雨的意象来表现他们内心的悲凉与寂寥。其实这可以被理解的,人的心情总会和天气或多或少有关联,好的天气会让人内心欢喜,坏的天气会让人内心悲伤。
我也不喜欢淋雨,它可以让我全身湿透,我不喜欢那种湿的感觉,不过内心难过的时候,还是喜欢让雨的冲洗,洗去我的悲伤。
那日,我刚从图书馆出来,却见雨已经飘来了,我没拿伞,身旁的你亦没拿。你拉着我,急迫着,拼命着往宿舍跑。我挣脱着,笑着说:“咱们不用这么着急,这雨下不大的”。我天真的认为雨不会下大的,但是事与愿违,雨终究还是下大了,而且来势凶猛,势不可挡,真是风如拔山努,雨如决河倾。
你抱怨着:“让你快点跑,你不跑”你撒腿就跑,我又沉默了,其实我不是第一次淋这么大的雨。
那时候我很小,十岁左右吧。母亲那天得病了在奶奶家躺着呢。雨下得特别大,下得特别大,仿佛就像是几亿俩火车从天而降,电闪雷鸣,大雨如注。那时候我开始害怕了雨,那种想把人吞下去的暴雨。不过我还是要去找我母亲,我当时在舅舅家,我拿着一把细伞,奔了出去。舅舅家与奶奶家离的不算太远,跑步过去也就十几分钟。那次我跑了最远的距离。暴雨如注,细伞难挡,风雨交加,真的能把我送到外太空去。双眼被风雨从迷蒙,流出来的不知道是泪还是雨,但是我终究还是跑到奶奶家了。记得那时候,我全身都湿透了,感觉就是刚被人从河里捞起来一般,毕生难忘。
一般的小雨抑或是细雨,可以使我陷入沉思,胡思乱想吧,自己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有时候能想到我的家人,有时候能想到我的过往,有时候还能想到陪我一起玩过的小伙伴,总之有好的回忆也有坏的回忆吧。
我望着朦胧的窗外,绵绵的细雨缓缓地飘落,我没说话只是沉思,他也没再过问,走了出去。
细雨终究还是能把人送进记忆的漩涡,记忆有好的坏的,如果我的大脑可以让记忆拥有选择性,那我一定把所有坏的记忆抛之脑外。可惜啊,坏的记忆还是抛不掉的,因为它离不开你。
下雨的前兆就是屋里一片昏黑,配合着昏黄的台灯,仿佛是给你的不好的回忆营造最完美的氛围,它胜利了。它让我想起了,我不曾忘记的回忆。
它是那么凄凉,那么的荒悲,那么的不堪入目啊。随着昏黑的氛围,绵绵的细雨不断的袭击,我终究再次落入了记忆的圈套。
“你站住啊,给你啊,这可是我为你不远万里而买来的”我呐喊着,悲鸣着。前面的人不回首,亦无言,无情的走向远方。“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的就是它嘛,我给你买来了,你看看呀!”我含泪着,抽泣着。前面的人依然不回首,不说话的向远方踏步。“你就回眸看我一下,我就满足了啊”我痛苦着,绝望着。你回眸了也开口了,令我今生最难忘的恶语:“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随后你飘然而去,寂静又无声。我的泪水在那时候已经干涸了,我的精神在那时候已经崩溃了,那时候连空气都是那么的难以入怀,连空气都那么的堵塞我的鼻子,我举目无亲的望着这最美丽的世界,仿佛是世界给我的最漂亮的谎言。我不信,但是我不得不信,现实终究还是这么现实。
人在青春期终究是渴望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哪怕是遍体鳞伤,哪怕是被玩弄于股掌,都毫不畏惧。她是我真正爱过的一位女生,是我没有实力拥有她,我不怪她,都是我的错。她给了我巨大的打击,也可以说是我自己找来的痛苦。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自己的实力配不上自己的野心。人为什么会痛苦,在于做错误的事情。的确是我的实力配不上我的野心,的确是我在做最错误的事情。老师们早就告诉我好好学习,为何要恋爱呢,害人害己;还不如好好学习,拿起实力拥有一切。曾经我年少无知,不懂老师妙言锦句,现在懂来真是错了很多,走了很多弯路。
陷入记忆的漩涡,我以为我会哭,其实我已经不会哭了,哭只能证明自己的软弱与无能,哭只能代表自己被强者所驾驭,所左右。人终究还是会醒过来的,不能活在记忆里。虽然昏黑的屋子,朦胧的细雨,昏黄的灯光可以让自己掉入记忆的漩涡,但终究还是暂时的,人不是活在无情的记忆里,是活在最美丽的当下。
雨终究也有停的时候,太阳终究也有从乌云堆中爬起来的那天,这象征着光明永远能打败邪恶,只要做事坦坦荡荡,不怕恶人鬼鬼祟祟。
你回来了,悠然走来。我问你你去哪了,你说你刚从外面回来。我看着你头上湿漉漉的,我惊讶的问着:“你不是不喜欢淋雨么?”你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傻乎乎着笑着:“这边的雨呀,还没淋过呢,不知道和家乡有什么不同。”“雨有什么不同呢,不都是同样的雨么?”我反问着。你笑着说:“感觉一定不一样呀。”也许吧,雨和月亮一样。如果月亮一样了,那也不会有“月是故乡明”这样的美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