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

      早上,阳光清澈,袅袅的北风,并未吹去夏阳的淫威,青屏山脚下,依旧一片喧嚣。烟火人家,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抵不过一把扫把簸箕的价值。放假了,心静了,楼道的垃圾灰尘来去过往的,上心里来了!吃罢早饭,打扫完自己家的卫生之后,已日上竿头,休假教师的价值体现在把革命阵地的拓展延伸!先倒上一盆清水,端出门外,一手端着盆子,一手撩起清水撒向楼梯上,顷刻之间,满鼻的尘土味道,尘味是很浓的,浓出咸,那咸腻腻的,一股一股往楼梯口上氲,氲些呛人鼻息的老鼠的尿臊味儿,慢慢地,那尿臊味儿就一缕一缕地在闷热混着尘土飞扬的湿楼梯上漫散,刺鼻!呛眼!我握着扫把从我家门口一下一下地扫着,眉目淡然,一抹抹烟尘萦绕发梢,就像是别样的发饰,时光如流水在身侧静静流淌,多日来,灰尘如魔鬼般抢占了楼道的角角落落,夺走了视觉的清净,扫把锲而不舍地寻找、努力、清扫,灰尘的身影方会消除,楼梯的水泥灰终于本色浮现在我的眼前!

      梁姐笑着夸赞道:“扫地呀?扫得真干净!放假了,也不好好休息休息哈!还要为大家扫楼梯!”

    “没事呀!我看咱们的楼道早该打扫了!家里的卫生搞好后,就顺手把咱这楼道给扫了,大家上下楼梯,眼里看着舒服!”我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答道!六楼西户的烧饼嫂提着一个大塑料袋的手工制作的发面油条,和五楼的梁姐一起说笑着上楼了!这烧饼嫂从原来六楼的李大哥的手中买了这个二手房,总是早上四、五点就下楼了,老伴儿两个人在巷子口租了个小门帘儿间,算是在城里立户了,靠着这烧饼铺过日子,老两口总时时帮衬着是“快跑儿”的快递小哥的儿子和整日拖着个两岁多点的孙子的儿媳。老两口儿也总是楼里最早出门的,早上推着放着一尊炉火,火上支着一口鏊子的三轮车,再在车里摆上一小盆儿青菜和一小碗咸菜丁儿。只见烧饼嫂先拽起放在三轮车上大盆里的一面团,放在支在三轮车架的案板上,揉成光滑细腻的面团,再把它按圆,然后用擀杖擀展开来,摊在鏊子上,翻来覆去几回,最后用擀面杖挑出鏊子。用刷子刷上和好的酱泥,撒上少许的咸菜丁儿,然后卷成卷儿状!喜欢鸡蛋的,可在饼中加入一个打散的鸡蛋;喜欢清香淡雅的,可在饼中加入少许的葱花,待饼子在鏊子上烤熟了,葱香扑鼻,爽口开胃……老两口儿早早就起床,推上三轮车赶在学生们上学的路上,总是供不应求!卖完孩子们的早餐,他们还会把车子推到早市上,再热卖一通后,就推着三轮车往巷子口,再发酵上下午的烧饼面,卤上一大盆海带丝和豆腐串,豆腐皮儿……晚上下班回家的人们都会买上一兜烧饼,放学的的孩子们也会要上一个烧饼夹豆腐串,吃得满嘴流油!肚皮如同小蜜蜂一样鼓起,再在巷子里和几个小伙伴闹腾到天黑、上灯时分!隔壁麻将间的人儿也会要上几个烧饼夹串儿,再继续在麻将桌上拼杀!夜深了,安静的楼道里总是会响起疲惫又沉重的上楼梯脚步声!“扑——踏——扑——踏……”老两口终于忙完了一天!

      我们家门外的楼梯是在楼房建造后就存在着豆腐渣工程,几乎每台阶梯的边棱处都破损严重,就像酥松的的糕点一样,掉落在楼梯上的残渣到处都是!五楼的邻居家装修房子时,在晚上趁大家都睡着后,让工人用自己的水泥混凝土处理了一下我门前的楼梯,并没有对别人说!

      汗水在额头密密麻麻的渗出,不一会儿便凝聚成黄豆般大小,顺着发鬓像漂流船一般滑下脸颊,在下颌处掉落,在灰黑的楼梯上烙下一块黑斑,但很快消逝,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唯有后来如断线般连珠的后来者滴落在相同的位置,我真正懂得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意境了!烧饼嫂说道“前一段儿,我也是从六楼扫到一楼楼道的大门口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是一个非常闷热的上午,我先是清扫楼道地面,还别说楼道里还真的挺埋汰,什么碎纸、烟头、泥土、蜘蛛网、插在门缝的小广告清扫了一堆又一堆……骄阳愈发放纵,蝉鸣不止,蝶蜂互赶,鸟亦喧,一切,似乎在炎热难耐中愈显得躁动不安!我本打算自扫“门前雪”到三楼就行了!想想我这些可爱的邻居们,我得好好把这些楼梯给扫完!

      使人心情舒畅的,是岁月,更是生活。因为每个人的内心都充满正能量,所以楼道的故事也就充满了爱。只有我们认真地对待的每一个人,这每一个人的脚印,才能在未来回望的时候,成为故事,也成为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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