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
孩子的可爱,妈妈和弟弟给孩子取名字的欢喜,病房里洋溢着幸福的气息,大度的贝语已经把丈夫昨天的事情忙得一干二净了,她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有女如此,万事足矣。
再说她心里毕竟爱丈夫的,计较个啥?何苦让自己不开心。目前要解决的是坐月子的问题。
妈妈走后,贝语和陈远聊起孩子出院后的事情。自己一人解决不了。
她想婆婆能来帮忙一下,妈妈没退休,年初十就要开学了,就算妈妈伺候,也只能到年初九,那这以后咋办?老公年初十二也要上班,自己还没出月子,没人帮忙不行,她现在要考虑这事情,得叫老公问婆婆,这两天婆家人没有一个电话打给自己,难道陈远没有告诉家人自己已经生了?
贝语心里满腹狐疑,孩子生了,婆家没有一个关心自己一下,哪怕是关心蜜儿也应该。
见丈夫陈远正在铺床,贝语说:“陈远,你有没有告诉家人?我生了。”
陈远一边铺床一边说:“还没有,急什么?”
“怪不得,没有一个人来电话。”
“这么冷的天气,告诉他们怎么来,长途跋涉的,而且又是过年,我们能解决的还是不要麻烦家人。”
“怎么麻烦家人,这不是公公婆婆的孙女吗?”
听着丈夫的话,贝语心里不爽了,她有麻烦家人吗?这不是应该说的吗?
“我明天会说,现在夜了,天气太冷,爸妈可能睡着了。”陈远道,他在想着爸妈知道了是女孩,会不会失望?自己要怎么和父母说呢?
看着丈夫心不在焉的样子,贝语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陈远,你父母是不是重男轻女,你也是这样?”
“怎么会?爸妈不会的,我也不会。”陈远多想说以后再生一个就是了,但想到老婆刚刚生了孩子,又是剖腹产。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现在不是时候。
“那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思想,男孩女孩对我来说都一样,都是我的宝。”贝语瞥了一眼陈远。
“你想多了,天太冷,还是早点睡觉吧!”陈远忽然发觉这时候不适合谈论这个问题。
“我还没有说完,问题还没有解决。”
“什么问题?还有什么事?”
“叫婆婆过来帮我带孩子,你上班没空,我妈年初十也要开学了,我坐月子得有个人帮忙。”
“好的,明天我和妈联系,放心好了。”
两人此时也不再多话,天气也实在太冷,他们也想休息了,贝语再一次给蜜儿喂奶,小宝贝乖乖地,吧嗒吧嗒地吃着奶,一点也不闹,吃饱了,满足地睡着了。贝语也合上了眼,她也想睡了,毕竟昨晚没睡好。
陈远躺在床上,有心事,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总是闪现妈妈那失望的神情,不知妈妈知道了是孙女后会不会来,也是,妈对媳妇肚子抱了很大的期待。陈远想着想着,大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陆母回到家了,心里总是悬着,有个“梗”在心间来来回回的,因为她从给外孙女取名字知道了女儿婆家重男轻女,只是不想在女儿面前说破,女儿还在坐月子,再说她生了“蜜儿”也是挺高兴的,她不想在女儿面前说这个问题,不想给这个问题打破女儿喜悦的心情。反正她陆母又不是这种人,但陆母心里还是放不下,害怕亲家会因为这事对女儿给脸色,会对自己女儿不好。
做母亲的心不管女儿没嫁还是嫁了,不管孩子在哪里都是一颗心系在孩子的身上,有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问题就像一根刺一样掐在陆母的心间,陆母平时有什么事情都喜欢在家说出来,不喜欢和同事说,她教学总是全力以赴,不带私人的杂质,公私分明。她觉得如果带着私人问题去工作,那样对不起国家给的工资,更对不起自己的学生,也削弱了自己的教学能力。因此老伴在时,有什么私人问题都和老伴坦诚相对,现在只能和儿子说了,她要把这“梗”拔出来。
陆母把早上那个还装着粥的保温瓶里的粥倒掉,清洗干净保温瓶后,揭开锅,饭菜都还热乎乎的,儿子已经吃了。八点多了,她的肚子也饿了,她要先填饱肚子,坐在饭台旁,她边吃边问儿子,“陆风,你有没有感觉你姐夫不高兴,你姐生了蜜儿,好像没多大喜悦,说话都是敷衍着。”
“没事,妈,我们都爱姐姐,爱蜜儿,他陈远腾不出个什么浪花来。”陆风毫不在意的。
“我就是害怕你姐夫对你姐不好。还有他家人。”
“他敢?看我不修理他。至于他父母的态度,就别理了,反正又不是一起住的。”
“你不知道,姐姐坐月子,我要上课,谁伺候你姐月子,还不是要她婆婆。这重男轻女的人家,不知道会不会来帮你姐姐。”
“妈,不要去愁这事情,不要去管他家人的思想,我们不会这样就行了,姐夫不会的,他是大学生,虽然是农村出来,但应该不会那么迂腐,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这两天你也累坏了,天气这么冷,还是快点吃饱睡觉去。这些事情姐姐会处理好的,大不了请个保姆。”
是的,儿子说的没错,自己爱女儿和外孙女就行,管不了别人的思想,如果女儿婆婆不来,正如儿子说的请个保姆,这样也好,不用去和迂腐的婆婆相处,免得生出嫌隙,让女儿受气,女儿也不缺钱,她没有自己可以垫上。总之女儿过得好就行。陆母想开后,松了下来,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她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不管亲家怎样,女儿和自己足够应付这事情。
初三的早上,天晴了,太阳出来了,天气暖和了许多。吃过了丈母娘送来的午餐后,陈远回家了,陆母把贝语吃完粥的保温瓶给了陈远,还是和昨天一样要陈远给贝语煲粥。陆母叫他回去休息一会,晚上带上粥再来。他匆匆地回家了,陈远坐在沙发上,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陈母看到儿子的来电,脸上大喜过望,她年前就听儿子说过儿媳妇会在这几天生产,所以儿子他们不回老家过年。
满心欢喜的陈母点开接听键,期待着儿子的好消息,“阿远,你媳妇生了?我孙子怎样?有几斤?应该是白白胖胖的吧?儿媳妇怀的肚子这么大。我和你爸过几天去看看。”
听着母亲说的话,语气里透出满是喜悦之情,陈远似乎隔着电话,隔着空间也能看到母亲那个从心里洋溢出来的喜极的笑容。他耳朵里充盈着妈妈的笑脸和妈妈一连串都是带着喜悦的问题。
陈远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间停顿了几秒,喉咙似乎哽咽难言,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
“陈远,怎么,怎么不说话?”
听着妈妈再问,陈远这才反应过来,“妈,孩子很好,六斤八,很健康,是孙女,不是孙子。开刀破出的。”
陈远想,说剖腹产母亲可能不知道,所以说直白一点。
陈母听到儿子说是孙女,仿佛被雷劈一样,愣怔住了,后面儿子说什么她都没听清楚。
没有听到妈妈的回应,陈远知道妈妈失望了,他赶紧补充,“妈,别这样,还可以再生。你来照顾贝语吧!”
“啊!陈远,家里有很多事情,离不开,我只能去一天,你们看着办吧!”
陈母说完马上挂了手机,失望的神色覆盖了她的整张脸,脸色由喜悦变成了阴沉,眼皮子耷拉下来。心情一下子从云端跌到在地上,真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陈母心里不是滋味,苦苦的,如吃了黄连一般。怎么这次姐姐没算准,不是说给姐姐儿子儿媳的生辰八字,按照她说的那个月份“上身”就生儿子的吗?她心里嘀嘀咕咕的。身体失衡,走路都有点摇摇晃晃,就像武侠小说中描写的“凌波微步”一样,轻飘飘的。
本来陈母年轻时想再生两个孩子的,奈何自己身体不好,所以只生了陈远就没生了。希望都寄在儿子身上,更希望儿媳妇第一个就生儿子,吃个“定心丸”。后面的不管是什么也无所谓了,现在就算儿子说了再生,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又怎知道再生是男孩女孩呢?要是女孩岂不是又是赔钱货?
陈父看着老伴这神情,已经知道了什么回事,他也一脸的懊恼颓废,但还是安慰老伴,“老伴,别这样,还可以再生。”
说完,陈父心里也没底气,只是这样安慰自己。
陈远还没有说完,母亲就挂机了,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马上联系了家政,家政公司说会尽快给他安排。
陆母见女婿走后,和女儿聊开了,“贝语,出院后,怎样?谁带孩子。”
虽然陆母和儿子说过这事,但陆母担心女儿,还是要了解清楚。
“妈,我已经跟陈远说了,他会叫我婆婆来的。至于来不来那就不清楚了。”贝语心里没有底,她也不知道,和陈远结婚以来,没有怎么和公公婆婆住过,也不了解婆婆的脾性。
“如果她不来呢?你打算怎么着?”
“那就请人,请保姆,如果她真不来也无所谓了,这是她的孙女,我是她的儿媳妇,理应先和她说,来不来那是我左右不了的事情,她来我欢喜,不来我就请保姆,无所谓了。”
贝语向妈妈说出了心里话,如果婆婆能来那是最好不过,也可以省下一笔保姆费,婆婆能来,那这个钱就给婆婆,钱给自己人比给别人贝语觉得心里更舒服,更划算。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还想到婆婆照顾自己总比别人周到。但如果婆婆不来,她也不强迫。她觉得只要自己“理”字到了,也就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好的,你喜欢就好,你做事,妈放心。毕竟你是一个公司的主管,工作的事情你做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那么出色,至于个人的事情妈也相信你能处理好。”
“妈,你就放心吧,你教你的书,我坐我的月子,放心上课。可别为了我影响你的工作。你女儿是最棒的。”
“好好,知道你行。”
此时,陆母给女儿说得完全放开了。
“妈,给我们拍照,我要发到朋友圈,给我的朋友看看你外孙女,蜜儿长得那么可爱,水汪汪的眼睛,晶莹剔透就像两颗黑曜石。我要去炫耀一下。”
“是,倒忘了,是该拍几张蜜儿出生的照片留念一下,让蜜儿长大后看看她自己出生时是怎么样的,她长大以后看到照片一定会很欢喜。”
陆母拿了女儿的手机拍了起来。她从不同的角度拍,一连拍了好几张。蜜儿粉嘟嘟的脸蛋甚是可爱,。别人看了一定想不到这是刚出生的婴儿。
贝语拿过妈妈手上的手机,她一张张地看过去,自己剪辑了一下就发朋友圈,没多久,收到了不少的留言和点赞,那都是对女儿的赞美。
七点钟,陈远和陆风差不多同时来了,陈远依然是拿着香喷喷的小米粥,他还放了点碎肉。
对于厨房的事情,对于做吃的,这点陈远很在行,也无可挑剔,只是性格还是有点走不出农村的思维,即使他经过了高等教育的“洗礼”,有些逻辑思维形成后并且根深蒂固再想从脑子里剔除出来便是很难了。
陆母和儿子离开了病房,陈远一个人伺候着老婆喝粥,加了碎肉的粥,更加的香甜可口,贝语把所有的粥都吃完了。
陈远把保温瓶洗干净后,向老婆说了母亲的事情,也告诉了自己已经和家政公司联系了。
陈远说:“这样冷的天气,妈妈不来也没什么,请保姆也一样,再说妈妈也离不开爸爸,爸爸很多事情要妈妈帮忙,开耕的事情,还有爸爸还要和别人建房子,年末的时候爸爸接了一个工程。”
他不能告诉老婆她妈不想来的主要原因,只能拿工作搪塞。如果生的是儿子,大概妈妈不工作也会来。
陈父是一个农村的建房子师傅,而陈母一向都是跟着丈夫去做小工的,强势的她一贯对丈夫寸步不离,年轻时除了害怕丈夫会花里胡哨,还要把收入的落入自己的囊中,她才心安。毕竟丈夫兜里有点钱,样貌还摆在那里,不安全。陈远长得好看,就是像极了他爸。陈父年轻时即使有点锋芒,也迫于妻子的强势,还有大舅哥也对他警告过,年轻时大舅哥说过如果他做出对老婆不忠的事情,大舅哥会扬起铁拳对付他的,毕竟大舅哥是当兵出身的。因此陈父秉性也就收敛了,即使有心思也是敢想不敢做。再说妻子那双眼睛就像猫候着老鼠一般,还像狗皮膏药天天贴着自己。
而陈母对儿子也十分地严厉,虽然她不会教儿子,但陈远小时候读书陈母都要儿子每一晚除了做完作业以后,还要儿子预习明天所学的知识,这是她去开家长会老师说过的,陈母牢牢地记着。陈母觉得自己只有一个孩子,再说她体会到农村的辛苦,农村孩子除了走读书的路可以说没出路,她不想儿子和父辈们一样,一辈子就在农村,自己辛苦还好,一辈子在农村也心甘情愿认命,但如果儿子还是这样那她觉得这样太憋屈了。
在母亲的强势之下,陈远果真起到了不错的效果,终于考上了一本大学。请全村喝酒的那天陈母真的是笑得合不拢嘴,好像是自己考上一般,不,应该说比她捡到几百万还要开心,比她刚刚生出陈远是儿子时还要喜形于色。
而陈远思想的思维里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潜意识里也熏染了延续香火的重要性,除了这个,还形成了不少事情都听母亲的“谏言”。这一弊端似乎已经镶嵌进了陈远的骨子里,融进了他的血液里。所以要从陈远的脑子里剥茧抽丝出来便是不可能了。
贝语听了丈夫的话点了点头,她是知道公公婆婆的忙,不来也能理解,“没什么,不来就不来吧!自己能解决就可以。但不知道能不能请到保姆?”
“家政公司说了,会尽快安排的,我们静候佳音。”
“希望如此,我们可爱的宝贝女一定会带来好运气的。”
“会的,会的,再不济,我可以请几天假。”
夜了,两人聊着聊着睡着了。
如果两人的婚姻抽离了陈远一些陋习,或者陈远以后改变了,他们的结合也算是佳偶天成,陈远对家务事可说是很到位,而两人的相貌也可以说郎才女貌。然而生活偏偏就没有那么如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