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从没经历过任何形式的一见钟情,却遭遇了几乎每一段恋情的瞬间破灭,这种时刻的发生,就像刚刚听老师公布完考试成绩,看似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我其实是害怕这种时刻的,就好比我害怕喜欢的人对我说的每一句“我没事”,很平常的三个字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出来,往往暗藏杀机。
越是这种时刻,反而不会想要去追忆过去,也不会迫切得想要寻找新的目标。身边的世界一如往常,瓜皮六把他粘腻的身体贴在我身上,老谭纤细的手指还在键盘上跳着舞,佳爷的护心痘还是不规则的排列在他的胸口,就连宿舍的脚臭味都没有变少,但是当我一手夹着烟一手抠脚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个巨大的黑洞,空虚。
我不知道大多数人感到空虚的时候是如何解决,但对于我来说似乎有点束手无策。当我第九次把《斯普特尼克的恋人》翻开又合上的时候,我必须承认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精神得不到充实,思想就开始漫游。我想起去医院测量实习的那个下午,当我谨慎的扶着两米长的水准尺,全身肌肉紧绷,目不转睛地盯着圆水准气泡随我身体的不自然抖动而左右飘动的时候。我的余光发现身旁巨大的落地窗里面巨大的活动室,年轻的小护士陪着一个各方面来看都有点痴呆的老大爷在搭积木,那个小护士一头乌黑的短发,脸圆嘟嘟的,嘴唇很小涂得鲜红,她穿着白大褂,所以看不出她胸大不大,腰窄不窄。但翘起的二郎腿却又细又长,芊芊玉足挑着白色拖鞋,感觉“王朔原理”在我身上开始作用了,直到阿俊大喊一声“把尺扶正!”,我才不舍地把目光移开。
结果,那天整个下午我的脑海里都是小护士,还有她旁边的痴呆老大爷,我甚至憧憬等自己到那个岁数的时候,是不是也能有个唇红齿白丰乳肥臀的小护士翘着二郎腿陪我搭积木。我把我的憧憬讲给带我们实习的小哥哥,他猥琐地笑了笑对我说:“这里住的都是牛逼老干部,要不怎么能享受这么好的陪护”。
看着进进出出的宝马大奔,我心想他妈还真是,进而发现原来人年轻时候和老的时候口味是一样的,只不过年轻时去的是妓院挑的是技师,等老了去的变成了医院挑的变成了护士。有钱找花信少女没钱找半老徐娘,去哪儿都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