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公公婆婆(以下简称“公婆”)来跟我们过年,我对公婆的很多行为甚是不满,一开始我还能耐心表达我的需求,但是婆婆油盐不进,她总是有她的观点来跟你抬杠,她一味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我当然也不愿意妥协,我也是一个很有主见,很有生活要求的人。两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自然就是摩擦不断。我作为儿媳妇,尽量避免与婆婆产生激烈的正面冲突,所以表面的隐忍,让我很压抑。
我想深入去看看我为什么对婆婆的行为和语言有那么大的反应和抵触呢?
公婆是农村人,文化水平低,他们的世界也很小,身上有很多我看不惯的习气。我每天醒来看到的都是他们的不好,甚至觉得这个家没法待了,家里地板弄得很脏、马桶上有便渍、餐桌上堆满了东西、餐后不洗碗筷餐具、冰箱堆得像垃圾堆、洗东西用过的水积攒着也不舍得倒、不停地给孩子喂吃的、不停地叫我吃东西,总之我觉得他们的世界除了吃饭、省钱,就没啥了。我对他们的行为充满了评判和不接纳,我试过改变他们,但是我跟她说我的做法时,她会拿出无数的理由来说明她的做法才是好的。
这些琐碎生活习惯的差异,一点点在瓦解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不仅跟公婆,跟父母、跟伴侣、跟孩子同样也会有各种看不惯的生活冲突。而我们现代人常常选择的解决方式就是物理隔离,分开生活。所以为了既能照顾孩子,又可以避免跟父母住在一起的矛盾,越来越多的女性走上全职妈妈的道路,我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这次我没办法逃了,我能去哪儿呢?逃回娘家?那估计与父母过不了几天甜蜜日子,又开始跟父母作了,同样也受不了父母的行为了。所以这次我决定直面问题,我要改变现状。那我能做什么呢?改变外界,我已经尝试过了,无济于事,没人听我的。那我改变自己,不对公婆的行为和语言产生反应,不再想要去改变对方。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太难了,因为自己真的无法预知对方的某一个行为、某一句话,随时就会让自己瞬间失控了。
我细细去体会每一次失控,在那个当下我的感受。我发现我的难受和无力是有两个层面的,第一是我认为对方不好,第二是我无法改变对方。我希望外界的发生,不用我说,就能按照我想要的方式进行,如果不是,那我就会归因为是他人的不好造成的,进得引发我的难受。再者我想改变对方,但是对方偏不的感觉,那种对方不受我控制的感觉,让我很无力,这种无力感会让我瞬间炸毛,甚至想通过大吼大叫发脾气的方式来要挟对方改变。
我是真的不能接受对方的行为吗?还是我不能接受自己的那种无力感,外界不受控制的感觉?包括不能允许家里变脏、不能接纳孩子得不到最好的照顾,总之我的头脑里预设了一系列我认为美好生活的样子,然而现实如果不能如愿,我就会感到失控。同时去责怪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是你们的原因破坏我的美好生活,我很轻易也很习惯性地就会把矛头指向我认为安全的人。
原来,我对公婆的行为和语言的反应和抵触,是因为我想借外界的不好来掩盖自己的不好,看自己很痛,改变自己更难,所以公婆只是我的一个靶子,更多地是我的内在有一些不能接纳自己的地方。这是隐藏得如此深的自我欺骗啊,我一直认为是对方他人的问题。所以一直在他人身上使劲,但是没有任何人是完全受我控制的,也没有任何人愿意按照别人的意思去改变的,所以这种无力改变对方,没有办法做出改变的感觉,就像雪上加霜,最后压垮了我。
其实想想身边的人都不在了,我一个人依然过得不开心,甚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既要赚钱养活自己,又要诗和远方,还要更多地爱。所以面对公婆的不满,我不要自我欺骗了,用别人的不好来掩盖自己的不好。
我想应该做的有两点,第一,去处理自己面对失控而升起的情绪。为什么我的头脑有那么多预设呢?为什么我要如此局限自己呢?如果我是无限的,我能接纳无限的世界,那失控就无从说起了,一切生命形态的存在都是被允许的。第二,我内在的很多局限其实已经存在太久了、太深了,也许它们是父母传递给我的,也许是受集体意识的影响,所以很多局限并不能说打开就打开,而是需要我保持较高的能量状态,当事情发生时,我带着良好的觉知,一次比一次更看见,一次比一次更打开!
祝福自己!感恩看见!